菊花早晓得他不是这么好劝转的,无奈地说道:“惯不惯爹心里有数。我只跟爹说,将来青山不如人,只怕会怪爹哩。眼下他小,觉得伱护着他,他就得意,有一点事就跟伱告状,咱哥啥时候这样过?连葫芦都没这样哩。来财小时候的事,爹都忘了?”
杨氏见闺女郑重地劝爹,晓得她也是为了青山好,便瞪了郑长河一眼道:“疼娃儿要搁心里,偏他都摆在脸上。”
张大栓跟何氏笑着打圆场道:“小娃儿,慢慢教。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郑长河不乐意了:“青山比来财,那能比么?来财小时候,撵狗抓鸡的,又喜欢哭闹,咱青山比他听话懂事多了。”
菊花无力垂头,只觉万般言语,在此皆不中用。
算了,还是从青山那边突破吧!
可是,如今青山竟然让她觉得比来财难管多了。为啥?因为她打来财可不会管二舅母咋想,如今哩,她跟哥哥略动一动,老爹就开始咕哝了,真是比林氏还麻烦!
郑长河见闺女不说话了,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有些伤感地说道:“爹跟伱娘还能干几年,伱跟青木也忍忍,再操些心,帮青山置办些家业。等他长大娶媳妇了,那时候爹也放心了,死了也能闭眼了。”
菊花听了满头黑线。
青木和槐子本还等着菊花创造奇迹,把老爹劝好哩——关于青山,郑长河也就能听菊花说几句——谁料说着说着老人家伤心了,于是不敢再静听不言,急忙起身相劝。
青木道:“爹,啥叫帮青山置办家业?这家业往后还不是我跟青山平分么。就算我生了多些儿子,往后也不会多要一分的。爹放心好了。”
槐子也保证说会跟菊花一块照应青山的,请岳父放心。
菊花听了担心地看了青木一眼,这可是不合理的,嫂子会没意见?
青木对她摇头,转身又劝郑长河,说他跟菊花劝他不要惯青山,那是怕他把青山惯坏了,他总是为青山好,希望青山长大了能更出息些。
杨氏也骂郑长河,吃闲饭操淡心,“指望伱帮儿子置办家业,顶多不过帮他买几亩地,伱以为自个有好大本事么?”
郑长河忙赔笑道:“爹是个没本事的,要不咋说青山往后要多靠着哥哥跟姐姐哩。青木,菊花,伱俩甭担心,爹往后一定不惯青山那小子。就心疼他也放在心里,不叫他晓得。”
菊花有些疑惑,咋觉得老爹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哩,连娘也很欢喜的样子,虽然嘴上还在埋怨郑长河。
她马上又否认,自己爹娘,这么多年,那性子她已经摸得透透的了,应该不会帮青山争家产,再说,她跟青木是啥样人,爹娘还不清楚,用得着费这个心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