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道:“你想报仇,也没想起来要放火吧?是不是有人在你们兄弟跟前说了啥?瞧你那样子。也是个蠢的,就算人家说了,你们肯定也是不在意的,也不想想人家无事端端地跟你们说这事干嘛,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哩。”
这话又切中了要害,那少年在板栗和小葱的威逼下,终于说他们交了一个少年朋友,说起跟张家的这段仇恨,那人就帮他们出了这个主意,拍着胸脯说这事准成。还不容易让人发现,说张家山大着哩。
菊花失神片刻,见张大栓、何氏等人一窝蜂地逼问那少年朋友的名字、长相,又问这个少年的名字,果然是金四贵的小儿子。
她叹口气道:“爹,娘。甭问了,问也是白问。不定那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哩。人家既然这样算计咱们,怎会落下把柄给咱们?这事明面上无论怎么查,都是这两兄弟干的了。咱们还是赶紧上去救火要紧,我好担心槐子。”
王忠急忙问道:“那太太,这个人咋办?”
菊花冷冷地瞧着这个少年,想说“杀了他,省得让人生气”,想想还是说道:“先绑了他丢在这,。回头再来问他。要是没死,就交到衙门里去,让县太爷审问。”
其实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再问也是这么回事,不会有新的内容的,可留着也是以防万一。
于是王忠带两个人将他捆了个结实,丢在一边。
板栗却让他将这少年拖到一块平坦的地方,旁边有个水潭,说是不让他靠近岩石,省得他借用石块锋刃磨断了绳子逃跑。听得王忠张大了嘴巴,不知他从何处得来这奇异想法。
小葱听了哥哥的话,静静地看了那少年一会,终于脸上有些表情了,似乎在犹豫不决。
金二看着小葱,不知她又想干啥。对这个小女娃,他是又恨又怕,却又止不住地想多看她,听她用软软的声音问自己话。
这时,朱师傅带着大黄回来,对张大栓说,大黄找到了出路,他兴高采烈地嚷道:“老太爷,咱们马上就能出去了。赶紧走吧,老严在那边守着。”
一番忙乱后,张大栓背着红椒,王忠抱着山芋,黄麦背着老爹,刘黑子背着老娘(尸体),各人也都是挑得挑,挽得挽,在朱师傅带领下往前奔去。
菊花悄悄地对葡萄说,自己怀孕了,让她别伤心了,好好照顾她是正经,再说,这事根本就不能怪她哩!
葡萄这才顾不上伤心难过,转而慌张地扶住菊花,埋怨她不早说。
菊花小声道,她是怕说出来何氏等人更慌张。说着话,她见板栗和小葱还在那边磨蹭,忙大声招呼他们赶紧走。
板栗也听见了朱师傅的话,忙拉了小葱就走,。
小葱盯了金二一眼,面上闪过决然神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将手里紧扣的一枚银针刺入他头顶百会穴。只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刺入的一刹那,她小手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并没有将银针全部刺到底。
即便这样,金二也立即软软地倒地不起。迷蒙中,他清楚地看见,那小女娃眼中有仇恨、伤心,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忍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