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曦自然知晓他心头所忧,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更加没办法放他一个人回去承受这一切。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抬手环住他脖颈,元曦径直对上他深邃的眼,“我不是菟丝花,只能依附乔木而生。同你提这个要求,也不是我任性妄为,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许久才认真做出的决定。”
卫旸挑了下眉,颇为意外。
元曦便继续道:“恒王显然是从孟之昂身上意识到了什么,才会选择拼死一斗。是以这次回去,少不得要将十八年前那桩旧案翻出来,重新掰扯掰扯。而我正是那桩案子的受害人,我有权为我的父亲,我的叔叔,还有整个元家,当面向他们讨回公道。”
她没有无理哭闹,也没有胡乱发火,整个人都淡然平静,出口的话也无甚特别慷慨激昂之处,却格外牵动人心。
同那双眼睛一样,越是清澈干净,就越是打动人心。
卫旸心念不由为之轻颤。
虽说早就已经数不清被她惊艳过多少回,然却是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当初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哭唧唧求庇佑的小姑娘,是真的已经长大了。
元曦说完这个,并没有就此停下,还反客为主地问:“况且就目前的状况,殿下可有法子混进帝京?”那双灵动的妙目一转,她眼眸声音都随之扬起几分得意,“我有。”
“哦?”卫旸也跟着她扬起尾音。
他现下的确是在为这个发愁。
他们远在芙蓉城,帝京城中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一概不知,但多少也能猜到。况且卫晗也不是傻子,敢做这事,定然也能猜到他一定会回去。别说城里头,只怕回京的路上,诱捕他的天罗地网都已经张满,就恭候他的大驾。
他手上没什么人,只有鹿游原和随行的几队锦衣卫,想悄无声息地混进帝京,不比登天容易。
本是想先上路,边走边想辙儿,不料她居然有办法……
“元元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卫旸修长的手指绕着她腰际的散发,兴味地哄问。
元曦却不上他的当,只抬起一根白嫩的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眉心,娇俏道:“带我一块回去,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