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人当了官,老百姓就没日子过。你想啊,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时没得手,过后再使手段,谁敢惹?”
“他娘也不是东西,连老子娘都敢骗!”
“要是我闺女这样,老子掐死她!”
“那不成,她都嫁人了,是旁人家的人了,你想掐也不掐不着啊!她儿子又当了官,她可不就威风了。”
……
一时间,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黄招弟固然无地自容,姚金贵也震惊不已,认定这是杜鹃的计谋,要陷他于不义,因为他来之前派人打听了,黄元出去了,不在客栈里。
这个表妹,还是那么难缠。
当年思虑不周,睡了表妹的床,这说出去可是有损他名声的。但他也不怕,量黄家人不敢把这事说出来,毕竟损了他的名声,也损黄家闺女的声誉。谁知杜鹃竟不顾忌这个。
他急中生智,高声喊道:“黄鹂,你姐姐呢?杜鹃呢?她就忍心指使爹娘给人下跪,跟我们闹,让人看笑话?”
黄鹂大哭道:“你故意跑来跪着,让姐姐丢人,姐姐说她不活了,刚跳了井被捞上来,还昏着呢……”
掌柜的听了大急,连声唤小二,“快去衙门叫人,要出人命了。哎哟我的娘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店里要死了人,往后谁还敢来呀!”
一面又唤娘子出来哄黄鹂,这小丫头哭得他心里酸溜溜的,好不难受。
小二慌忙就挤出人群跑了。
姚金贵则郁闷得要死:杜鹃跳井?
笑话,就算全大靖人都死光了,那丫头也会好好的活着,还活得有滋有味!她怎么会去跳井!
他此时真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脱身也不能。
好在那两个随从还算机灵,一个对冯长顺跪下了——今儿两边人都特别爱下跪——另一个就跑过来,将自家老爷从他舅舅手下解救出来,自己挡住舅老爷。
姚金贵脱身出来,立即就要进客栈,说是要看看表妹。
黄鹂尖声哭道:“强抢民女呀——”
姚金贵被她尖厉的哭叫声吓一跳,再看看围观人愤怒的表情,知道不能如愿。遂后退一步,给黄老实跪下磕了个头,说舅舅想不开,他等外公来了再说。先走了云云。
然黄老实被他的随从拉着,还在跳脚大喊“舅舅求你了,舅舅给你磕头了!”冯氏又哭喊“祖宗姐姐”,人们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他磕完头起身后,便来解救娘亲。
冯氏一手扣住他左手虎口,四根手指有三根指甲抠进他肉里,一面揪住黄招弟头发,哭喊道:“祖宗姐姐……祖宗外甥,饶命啊——”
随着她一声大喊,生生揪下黄招弟一撮头发。
她恨透了这个大姑姐:看着最老实绵软无害的一个人。却几次三番害得她家闹得天翻地覆。上次是跟公婆打得两败俱伤,这次居然把她儿子都告到衙门里去了。她亲亲的儿子,才找回来的儿子,当了秀才的儿子啊!怎么丢得起这个脸!她真是想吃她的肉,喝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