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没了前世的记忆,她正要展手段让他再爱上她一次,所以对这些潜伏的对手都很警惕。奈何她现在和黄元是姐弟关系,无法挑破。人家昝姑娘就算对她弟弟有倾慕之心,也是人之常情。这还承她青目呢,否则以她的家世,黄元根本配不上。
昝水烟难得这样无拘地跟人说话,小女儿态尽显。
黄鹂觉得她温柔又可人意,十分喜欢,不一会就抱着她胳膊“昝姐姐”长、“昝姐姐”短,叫得极为亲密。
说着,很自然话题就转到黄元身上。
“我九岁那年,一次从亲戚家回来,在马车上看见一个极小的公子在街边摆摊卖画。他的画儿都放在地上,连张桌子也没有,他也盘腿坐在地上,手上还捧着本书念呢。我觉得他好用功哦!就跟身边妈妈说,要她下去挑几张给我瞧瞧。等我瞧了那画,我就喜欢上了。我花了一两银子买了其中一张……”
杜鹃听得张大嘴巴——
那个花一两银子买黄元画的人,原来就是昝水烟!
少女微带羞涩,喜悦地述说她与黄元一次次交集,那份爱意再难掩饰,就算傻子也看出来了。
她心里便忍不住酸溜溜地难受:她那年已经知道黄元是谁了,却没有机会接近他;好容易现在把他认回来了,他们却有个姐弟的名分……
至于昝水烟为何这样主动,她也想到缘故了:之前,黄元可是跟陈青黛定了亲的;眼下,他们却退亲了!
杜鹃越想越不安。
她从未这样强烈渴望过,渴望黄元想起前世的事,然后她就不用这么费心劳神了。
可是,黄元什么也没想起来。
他昨晚还问她,那首《人鬼情未了》的来历。
杜鹃就又唱了一遍,希图唤醒他。
他确实听得出神,比几年前更多感悟。可醒神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杜鹃是如何学得英吉利文的——他已经知道这是英文了。
杜鹃只好又说是梦中鱼娘娘教的,是她夫君唱的。
黄元听完后看着她深思不语……
万事不萦于心的杜鹃愁死了!
且不说杜鹃和昝水烟各怀心思,黄元屋里,昝虚极问他道:“姚金贵怎跪在外面?”
黄元冷笑道:“他送上门来,我岂能饶他!”
便将之前的事说了,“让他一直跪着吧。我倒要瞧瞧他如何起身,如何用这个‘孝’字。”
昝虚极轻笑道:“你也忒狠了!不过你怕是要失望了,他可没那气节一直跪,已经找了杨玉荣来,正在那跟人诉苦、演苦肉计呢!说你挑拨爷爷整治他。”
黄元点头道:“说得没错,就是我挑拨爷爷整治他的。他做外孙的都能挑拨外公对付表妹,我这正经孙子还不能挑拨一回,出出气?”
昝虚极闷笑起来。
黄元又道:“他又要装样,总不好马上就走,总要再跪些时候给人看吧?能让他多跪一会子,我心里就舒畅一分。”
“噗!”
昝虚极喷出一口茶,看着他十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