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三禾点头,说“吃了饭就走。”
杜鹃答应一声,匆匆回家去了。
黄家小院。一如既往的温馨整齐。
从厢房盖起来后,虽然东西两道院墙被遮挡住了,但前面院墙下却丰富起来:左右各挖了一垄地,种些葱蒜等绿色的菜蔬和常见的花儿,还特意编了竹篱笆给围起来,不让鸡狗祸害。厢房屋头。还插了两根葡萄枝,想必来年会牵起绿色藤蔓,支起一方荫凉。
杜鹃走进院子,一眼看见黄元站在他窗前。
看见她,少年双眸一亮。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灿笑。径直往厨房舀水洗澡。
吃早饭的时候,杜鹃告诉爹娘,说她要去打猎的事。
冯氏皱眉道:“家里有那么多鹿肉,能吃好些天呢,还打猎干什么?这两天昝姑娘在,要人照应,你不陪她,还往外跑?”
黄老实也劝道:“是啊杜鹃,别去了。”
杜鹃飞快地喝了两碗粥,把碗一放,道:“大姐和黄鹂不是在家么。我跟干爹和小姨父进山,不是猎野鸡兔子,是猎狐狸。要是运气好,再能挖些好药材,就更好了。”
说完见黄元呆呆的,对他一笑。
黄元心中一痛,轻声道:“既是跟小姨父和林里正去,想必不会有事,见识见识也好。”
黄雀儿忧愁地看着妹妹,想阻止又不知怎么说。
黄鹂很想去,可看看娘的脸色,识相地闭了嘴。
冯氏板脸道:“就算这样,可你都多大了,还跟人满山跑?咱村哪家女娃跟你似的?都要定亲的人了,还不收收心。”
杜鹃笑嘻嘻地说:“真要是穷,谁讲究那个!管他女娃男娃,能上山猎只兔子回来也好。娘忘了咱家以前了?”
冯氏本是心疼闺女,所以不让她去。
然杜鹃今天不知怎么了,说话让她听了刺心。
她叱道:“以前穷,现在不是好了?你就不上山,你弟弟也一样能挣钱养家,说得跟家里等米下锅一样。”
杜鹃笑道:“弟弟再能干,我也不能懒。怎么我勤快,娘还不高兴了?”
黄元对冯氏道:“娘别说了,就让杜鹃去吧。”
冯氏赌气道:“我还不是不放心她!”
杜鹃微微一笑,自去收拾行囊不提。
等她走后,冯氏红着眼睛问儿子:“你到底可有主意?”
黄元笑道:“娘别急,容我再细想想。”
再说杜鹃,跟随任三禾和林大猛进山后,原先好像被束缚住的思维顿时舒展开来,也能思想了,也知道心痛了。
她把整件事情从头细想,越想越心碎和绝望。
幸亏任三禾有见识,也深知她性情。这种时候,把她带出来远比窝在家里强。走在古木参天的深山中,人的一切情感仿佛变得微不足道,就和奔逃的兔子,或者惊飞的鸟儿、湍急的流泉一样,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所以,开始一阵剧痛伤心过后,杜鹃便渐渐丢开心事。
任三禾与林大猛打猎。完全不同秋生他们,跑得远不说,专门往人迹罕至的老林子、陡峭的危崖深壑里钻。
林大猛贵在有经验,比起任三禾身手要差些。因此带了攀爬工具;任三禾也带了,是为杜鹃准备的。
一路上,杜鹃大开眼界,虎豹狼虫见了不知多少,几人合抱的参天古木、高崖绝壁、幽谷深涧,景致不似人间。当然,深林之中随时有危险跟随,半点大意不得。林大猛就差点被毒蛇咬了,亏得杜鹃眼明手快,疾射一枚铁钉将小蛇钉死。吓了他一身冷汗。
有杜鹃跟着,任三禾他们也开心,吃得开心。
一开心,林大猛兴致就上来了,引杜鹃认识各种动植物。
“瞧。这棵是金丝楠木。怕有上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