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没来跟她道别,说一声都没有!
这与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似乎哪里出错了。
哪里出错了?
他那么有担当的人,不应该如此才对。
槐花忽然颤抖起来,想起他另一件秉性:狠绝比九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九儿的凶狠一望而知,他看着沉稳平和,发起狠来却更令人害怕。
就说上次八斤的事,他当着林家长辈的面,把八斤打得奄奄一息,还放狠话威胁八斤娘,要一脚踹死她儿子,愣是吓得她闭嘴不敢言。
他的担当,是对亲近的人;对他厌恶的人呢?
他还会有担当吗?
槐花几乎不敢再想,又笃定不必再想,因为那个少年要是有一丝心软,也不会把八斤打得要死了,也不会在对她做了那样事后,却连看也不来看一眼,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泉水村。
她心里觉得很恐惧,十分恐惧!
仿佛看见少年嘲笑地望着她,眼里满是讥讽。
他无情无义,不会按常理行事的!
那件事,他根本不会认!
说不定还在心里恨她,恨她勾引了他。
槐花再无一丝侥幸,绝望地哭了起来。
满心惶恐和走投无路之下,她重又点燃了痛恨和决绝。
那就别怪她了,她一定要让他们后悔,后悔一辈子!
她哭了一会,就擦干眼泪不再哭,抚着肚子默默细想。她这时已经完全确定自己怀孕了,因为月信好多天没来了,以往从未这样过。
这娃儿将成为她的倚仗。
可这件事凭她一个人是不成的,必须依靠王家。
当晚,她就将事情告诉了爹娘。
她爹听了气红了眼,她娘跳脚大骂。
槐花娘骂林春“黑了心的小崽子,干了坏事想不认账?老娘把林家吵翻天!”揎拳掳袖,连夜就要去林家闹个天翻地覆。
槐花爹脑子清醒些,瞥了捂脸哭泣的闺女一眼,喝道:“你昏头了?光闹有什么用,不让闺女活了?”
槐花娘这才恨恨住口,问“怎办?”
槐花爹沉着脸不语,似在想主意。
槐花娘也不聒噪他,转而恨铁不成钢地斥责槐花:当时就该告诉他们这事,那会子要是找上林家,趁热打铁,那小子就别想抵赖了。如今过了这么些日子,他缩着脖子死不认账,可怎么好?
槐花哭泣道:“还不是他……一心惦记杜鹃,我……我不想逼他太狠,想他自己转过弯来。谁知道这样!”
她爹忽然斩截道:“槐花得嫁给林春!”
她娘也拍腿骂道:“杜鹃杜鹃。那就是个祸害精!从捡回来就一直祸害人!先祸害家里人,再祸害林家,闹得林家跟亲家都断了来往了,如今又祸害到我王家头上来了。这一回。老娘要是饶了她,就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