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尤其兴奋,不自觉将察言观色的心机抛开,露出童真的一面。
湖边并排搭了几张木筏,可蹲在上面洗东西。
当下花李二位嬷嬷分派,有人剥笋,有人清洗菌子。
被杜鹃背上山的宫女正是流风,忽然指着湖边的高瓜草喊道:“那是高瓜!有高瓜!郡主,咱们去掰一些?”
杜鹃笑道:“是高瓜。要下水的。我叫他们去掰。”
说完吩咐韩公公带太监去掰,又嘱咐他们小心,别往深水处去,只在岸边一带掰扯,就没事。
韩公公兴高采烈地带着几个太监过去了。
这里,杜鹃问流风道:“你见过高瓜?”
流风和几个宫女蹲在岸边草地上剥笋,闻言兴奋道:“奴婢家是乡下的,小时候见过。”忽然“哎哟”一声,细一看,原来把一寸来长的指甲弄断一根。
杜鹃见了不无歉意地告诉众宫女:“在这地方想养长指甲可不成。做事不方便。”
说着将自己一双手亮给她们看:纤细的手指,指甲很短,手指却十分白皙圆润。如今她也就照管茶叶,家务活都有于婶和小姨做呢,所以手比先要细腻多了。
花嬷嬷立即吩咐道:“回头都绞了。费事伤了手。”
众女齐声答应,有些人脸上露出肉疼的神色。
杜鹃看向花嬷嬷,对她这样快适应和应对很诧异。
流风见杜鹃这神情,忙对她道:“剪了就剪了,剪了才好呢。郡主,奴婢是不会走的了。皇后娘娘将奴婢赐给郡主,奴婢从此一辈子跟着郡主了。”
她是个爽朗的姑娘。心思本就比人浅,因被眼前的山水勾起乡情和留恋,再联想杜鹃亲自背自己上山一事,当即认定了主子,且对未来新生活充满希望和期待。
听了这话。无论是在岸上剥笋的宫女,还是在木筏上清洗菌子的宫女,都转头看过来。
须臾,立即有好几个人跟着响应。
看她们年纪,都是十三四岁。
杜鹃含笑不经意地扫视其他人。
落花瞅了流风一眼,道:“亏你还记得皇后娘娘。娘娘把咱们赐给郡主。不用想也要一心一意跟着伺候。难道你之前还想过走?”
流风愣了下,辩解道:“不是想走。刚来的时候,我瞧了这山、这路,我心里头害怕得要死!我又担心没吃的,又怕被老虎和豹子吃了。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苦巴巴的想哭。这会子不一样了,我觉得这里可好了,心里踏实了……”
杜鹃顿时脆声笑起来。
这个流风,她喜欢!
落花等人看着她那畅意无拘的笑脸,都静住。
好一会,落花才道:“郡主,流风性子直。不过说出了我们心里想的。奴婢之前也伤心呢,现在好多了。郡主往后多教教奴婢们做事,我想这日子肯定比宫里还要精彩。”
残雪和弦月对视一眼。跟着一齐点头。
杜鹃便朝花嬷嬷看过去。
花嬷嬷一边费力剥笋,一边微笑着告诉她:“她们四个一直跟着皇后娘娘,最小的也跟了五六年了,都是奴婢一手调教出来的。流风言语爽快,手脚麻利;落花稳重大方,算是个领头的;残雪心细谨慎;弦月不言不语。做事最本分。都是可心的姑娘。”
杜鹃听了会心地笑了。
忽然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们的名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