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掳了。也没亲人管,倒是猴子、蟒蛇、还有泉水村那些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拼命救她。
要是她亲爹娘还在,哪怕眼下只为她买个肉包子呢,她也会啃得开心;或者,当初她就不该谋划嫁黄元,那她就还是黄家闺女,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痛撒了几滴泪,见旁边走过的人好奇地扭头看她,她也觉得无味,忙擦拭眼睛,继续孤单地往前逛。
一时的触景生情不会打垮杜鹃,她生就的灿烂性子。
这不,她一边走一边自我安慰:她也是有人疼的!
那年去荆州府城,老实爹不是还帮她买了糖葫芦么;
冯氏也很疼她,为了她跟奶奶对掐了好多年;
大姐也很疼她,为了她把槐花娘痛揍了一顿;
小妹子也很喜欢她,弟弟也……喜欢她;
还有她干娘、奶娘,都很疼她;
还有小姨小姨父、外公外婆等等,都很疼她;
对了,最照顾她的就是林春,从小就维护她!
她自我安慰一番后,幸福地笑了,想着是不是先去国子监找林春。然想到林春就想起那道圣旨,她又呆呆站住了。
就因为她那帮高贵的亲戚,这些疼她的人都不能跟以前一样和她相处了;昝水烟抢了黄元,她亲爷爷又拆散她和林春;那些叔伯跟榨油一样压榨利用她,让她发挥余热……
她再无法自我安慰,或者说自我欺骗,血淋淋的现实告诉她:她是任人揉捏的孤女!
就算她是皇帝的孙女也没用!
皇帝孙女多着呢,不差她一个。
他要真心疼她,就不会逼她和林春分开了。
当年她养爷爷不疼她,如今亲爷爷也不疼她。这两个老头儿虽然身份天差地别,但有个共同点:专门让她不痛快!给她带来无数麻烦!
想到这,她又气又怒又心冷。
哼,两世为人,她会任凭别人搓圆搓扁?
她也不逛了,大步往前赶去。
一边走,一边朝街道两旁张望。
走过好几条街,终于在德胜路的福缘茶楼门前停下了。看看里面一派热闹景象,她便走了进去。
跑堂的见来了这么一位风神如玉的少年公子,急忙上前殷切道:“这位爷,可约了人?”
杜鹃摇头道:“在下独自一人。”
跑堂的忙又问:“那公子爷可要雅间?”
杜鹃眼往里一扫,茶楼呈四方合抱式样。每一方前面有回廊,正对中间天井。天井里有个说书的正在说书,十分喧嚣吵嚷。她便对跑堂的道:“就在大堂坐。”
跑堂的听了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遂引她去了东面回廊下一个空桌边坐了,再问她要什么茶。“小号是百年老店了,大靖各地名茶都有,有名贵的也有普通的,随客人喜欢点。公子爷要喝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