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亨微微张嘴,震惊地看着他。
王谏被儿子看得不自在,起身走开,去柜屉内拿了一把小银剪,再走到桌边,取下描兰草的玻璃灯罩,去剪那灯花,烛火映在他脸上,眼中晃着笑意。
灯火一暗,再一亮,伴随着他平静的声音,“武则天有能力,当权力达到顶峰时,竟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梁心铭只求被赦免,有什么不可能的?!”
王亨终于确定,父亲真要帮他。
他惊喜问:“父亲,那咱们该怎么做?”一面抢过王谏手中的剪子,殷切道:“让儿子来剪。”声音满是欢喜。
王谏眼睛一热——王亨和梁心铭应该早有主意了,却还要向他这个父亲讨教,这是对他的依赖,也说明儿子心底里一直渴望得到父亲支持和保护。
他道:“你们现在就做的很好。照为父看来,要皇上赦免她很容易,若她还想在朝为官,恐怕就难了。”说到这忙问:“她不会打的这个主意吧?”
王亨忙道:“先赦免。赦免再说。”
又问:“那苏相和崔尚书……”
王谏“哼”了一声,骂道:“苏熙澈越老越虚伪,枉他当年被人誉为风流才子、至情至性,竟连个女子都不如!棒打如花美眷,简直是焚琴煮鹤!”
王亨握着剪刀愕然看着父亲。
王谏还在义愤填膺道:“崔渊年轻时就古板,不解风情,跟他说这些是对牛弹琴。那就压着他!我王家在朝堂上有两尚书,一个左都御史,怕他作甚!”
他道,苏相和崔渊都弄错了,这件事的关键根本不在王亨,也不在他,而在梁心铭自己。
林家想利用她,被她坏了谋反大计。
左相要杀她,反被她逼死。
现在,她已经升为左都御史!
“谁也阻挡不了她!”
王谏仿佛看到苏相和崔渊尴尬的下场,在心中丢给他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