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可有要他帮忙的。
谢耀辉说当然有,便问他之前巡街在什么位置,发现异常是如何应对的,多长时间到达府衙等。
沈奇忙细细告诉,说到路遇反贼时,说的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忽然被谢耀辉打断,问还有谁看见。沈奇忙说有个禁军队长看见,谢耀辉便命衙役去叫那人。
谢耀辉道:“沈将军忙去吧。”
沈奇脚下不动。
谢耀辉道:“沈将军还有事?”
沈奇道:“谢大人无事,本将军去了。”说着满腹狐疑地去了,一面想“谢耀辉弄什么鬼?”
谢耀辉问了禁军,又问府衙的差役们、龙隐卫,还想再叫幸存的姚褀和梁锦云等来问,却找不着人,说跟着王大人去了别处,正挖地道呢,只好暂时作罢。
他心中也满腹狐疑,沈奇因何来这么晚?路遇反贼什么的,沈奇虽言之凿凿,他却不以为然。
虎禁卫巡城,通常百人一队,每队负责几条街。沈奇作为大将军,领了三百人的队伍。就算他真遇见反贼,也不能三百人都停留在原地寻找敌踪,就想不到这是敌人在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在府衙那边?况且除了他和那个禁军队长,其他人居然都没发现所谓的反贼……
忽然,谢耀辉眼前闪过朱善领着虎禁卫围困梁府的情形,梁心铭和王亨出宫后,沈奇对二人赔罪……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那边正忙碌的沈奇,喃喃道:“不会是故意耽搁吧?不会的!不会的!”心里有个声音反驳他,“怎么不会?这么好的机会,只要耽搁一小会,结果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还无迹可寻。”
谢耀辉浑身绷紧了。
他该怎么办?
若是证据确凿的事,他自然可以依法查办沈奇,然依照眼下的情况,顶多判沈奇失职之过。皇上若下狠手呢,便会将沈奇流放;若从轻处置,会将沈奇降职。而他却白白得罪了沈奇,凭空树立一个政敌;梁心铭又没了,看情况王亨也不妙,值得吗?要不要坚持?
谢耀辉看向熊熊燃烧的大火,仿佛看见那个紫袍乌纱的女子站在火中讥讽地望着他,洞悉他全部的心思。
他又想起当日在金殿上,梁心铭犀利地指责苏熙澈:“你虽为宰相,却不是天下人的宰相,只是天下男人的宰相。”他感觉心底涌出一股热浪,向周身扩散,兴起男儿的雄心和豪情,坚定道:“你放心!本官是京都知府,不仅仅是京都男人的知府,定会替你讨还公道!”
谢耀辉吩咐了叶落几句,离开了。
沈奇忙赶过来问:“大人去哪里?”
谢耀辉道:“去看王大人。”
沈奇忙道:“我随大人一起过去。”
一面叹口气,惋惜之极。
谢耀辉没言语,两人赶到王亨所在的民宅,王亨却不在,院子里禁军们正挖得如火如荼。
快两个时辰了,地下什么也没挖出来,王亨不再像之前镇定,眼中现出焦躁。他一面命禁军们加紧挖,不要停,一面又奔出去,上马赶往府衙后街。
王谏也撵着儿子跟去了。
王诙等人忧心不已,劝王谏:“这么折腾不是办法,迟早会出事。不如将他弄晕,找大夫诊治……”
王谏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府衙后街那里,火势压住,坍塌的地方也清理出一小块,之前王亨叫挖的地方,露出下水道出口。
王亨激动地跳下马,趴在洞口,对着里面喊“青云!青云!”喊两声,又命禁军“再往下挖!”
禁军们急忙挥锹继续挖。
王瑾忙问:“安泰,这下面有暗道?”
王诙则对王谏道:“安泰真疯了。”
王谏猛瞪他道:“休要胡说!”
疯子能晓得这里有下水道吗?即便晓得,那也是事发前的记忆。说明什么?说明事发前王亨和梁心铭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