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虽一直关注李菡瑶(其实是观棋),眼下却也没空儿女情长,他盯着简繁呢。
潘梅林和陈飞能纵横江南官场、做下这桩惊天大案,仅凭他们两个如何能做到?
在江南,有多少同党?
简繁要如何处置这些人?
王壑看着简繁,心道:“你既然选择了,若不能利落处置,白得罪人不说,还错过了立威的机会。”
他认为,简繁不会这么蠢的。
这正是立威、震慑的好时机!
果然,接下来简繁开始追究地方官员勾结、失察之罪:三江口县令周华被罢官,临湖州府城所在地的县令、知府被革职查办,临湖州按察使被革职查办……
一时间,众官员纷纷请罪。
简繁拍着桌子,凛然训斥:“江家几百口人被灭,凶手有几百人,这得多大的动静!地方官若无勾结,如何能任凭这些人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临湖州按察使跪下求饶。
简繁道:“你身为临湖州按察使,掌管临湖州刑法之事,事前不能觉察,事后未能追查,难辞其咎!”
临湖州知府、县令喊冤。
简繁诘问:“冤?江家被灭后,只剩下孤儿寡母。这时毛强上门,逼江大太太抵押船厂。案子尚未查明,如此蹊跷之事,你们竟然居中做见证,公然助纣为虐,助陈飞霸占江家产业。难道这也是本官冤枉你们?”
那两人浑身筛糠,说不出话。
其他未被当场革职查办的官员也不敢侥幸,心里算计着,等一退堂,便去找门路,寻出路。
简繁没有赶尽杀绝,不就是给他们奉承、讨好他的机会么。官场上遇见这类事情,没有人会赶尽杀绝,一般是打压一批、震慑一批,再拉拢一批,方是生存之道。简繁打压了潘家的爪牙,震慑了趋炎附势之辈,现在是拉拢、收服人心的时候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们都是人精,知道该找谁。
宁致远,其父是简繁的好友,算一个;方家,忠义公府,找方砚出面是条路;王壑,王相和梁大人的儿子,最佳人选;张谨言,玄武王世子,必须找!
至此,王壑才稍稍放心,也有闲心看李菡瑶了。准确地说,是留意观棋、假李菡瑶。
观棋没看他,他很理解——案子虽然告破,凶手伏法,可是江家人再也活不过来了,这样的失利,对李菡瑶来说,是耻辱,也是无法弥补的伤痛。
这时候,她心情必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