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帝点头,唤了太监周华来,命他带人准备祭祀物品,去太庙随梁心铭祭祀,顺便观察梁心铭。
周华领命去了。下午方回来,向嘉兴帝回复:梁大人在先帝的庙庭内,对着先帝的牌位和神像足足跪了两个时辰,不言不动,不知想什么。
嘉兴帝骂道:“她还有脸见先皇!”
吕畅心中却沉甸甸的不安,一面暗中使人盯住王府和梁心铭,一面向嘉兴帝献计“以退为进”。
次日上午,梁心铭便出发去西北了。
吕畅更加不安。
梁心铭到底有何手段呢?
又次日,早朝。崔渊和陈修文在金殿上再次提请嘉兴帝收回宣李菡瑶进宫的圣旨。
嘉兴帝惶恐不安地流泪,问众朝臣:是否梁心铭觉得他不堪执掌天下,所以主张废了他?
众臣慌忙都跪下,说绝无此事!
然嘉兴帝依然战战兢兢地自责。
皇帝惊恐至此,群臣都沉重不已,崔渊也不好再逼着皇帝收回圣旨,不然倒像坐实了他和梁心铭联手,谴责皇帝德行有亏,不堪执掌天下似的。
散朝后,市井间便传出了嘉兴帝早朝时的言行,都说是梁心铭将嘉兴帝教得毫无气魄、胆小懦弱。
堂堂天子,毁于妇人之手!
不就是一个民女吗?
皇帝怎就不能召她进宫?
这点小事,何至于将天子逼迫至此!
一时间,女子误国的言论高涨。
嘉兴帝总算喘过气来。
这时,简繁第三道奏折进京,道是已经查明靖海大将军与李家勾结一案,乃陈飞诬告。官商勾结、豢养水军私军的是陈飞自己。陈飞已经自尽谢罪了。另,他将择日护送李菡瑶进京,等江南事了便启程。
案情的反转使吕畅震惊不已。
他认为,如此错综复杂的案子,简繁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清,其中定有梁心铭的推动。
不,王壑不是在江南吗?
应该就是王壑谋划的!
火烧江家船厂、海上炸毁楼船,这些事都太巧合了,也太完美无缺,既报了江家灭门之仇,也坐实了陈飞的罪行,使他毫无翻身之力,唯有自尽谢罪,否则就会牵连潘贵妃和潘家。这除了王壑还能有谁?
与靖海大将军勾结的是王家!
“皇上,潘家在江南的势力被彻底清除,再无人能对王家势力掣肘。江南,是王家的天下!”
嘉兴帝面色阴晴不定。
毕竟,陈飞罪行属实。
如果说这件事还不足以使嘉兴帝爆发,等他收到简繁第四道八百里加急奏章,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