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不理他,等看完,猛转脸盯着嘉兴帝。
嘉兴帝毫不示弱地盯回去。
王壑突然把奏章塞给他,“昏君,你看仔细了!”
嘉兴帝手软,竟没接住。
奏章掉在地上。
赵朝宗拾起来放在他手上。
王壑抬头,脊背挺得笔直,盯着先帝的牌位,悲愤道:“你不欠他的,你欠我的!”
“你不欠先帝,你欠我的!”
“你不欠新帝,你欠我的!”
“你不欠天下人,你欠我!”
“你欠我一个母亲!”
这奏章,夺去他最后的希望。
嘉兴帝已经看完了,不敢信,不肯信,不愿信。他也如王壑一般激动道:“这是阴谋!是阴谋!”
怪不得香炉会倒。
这是梁心铭的阴谋!
王壑倏然回头,右手一把扣住他的脖颈,用力掐紧,咬牙道:“你说什么?昏君!”
嘉兴帝无力挣扎,以目质问:“你敢弑君?!”
眼看他两眼上翻,赵朝宗心慌起来,结巴道:“哥,你、你不说不杀他么?这、这地方……”
他心虚瞥了先帝牌位一眼。
他听父亲说过不少先帝的事,对先帝很敬重。撇开君臣纲常不提——这点被他无视了——单以父辈们的情义来说,当着人家老子的牌位杀儿子,似乎有些不厚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高喝:“太后驾到——”
陈太后是听见皇宫爆炸声,急令人查看究竟,得知乾元殿被轰,忙召集宫内龙禁卫赶来救驾。行至太极门,遇见败退的龙禁卫,见唐机被霹雳弹重创,昏迷不醒;而那会子叛军却未乘胜追击,太后警觉不对。等问明皇帝在太庙避难,心中不安,急忙整顿残余的龙禁卫,又会合了从西门赶来的尉迟琛的人马,急急赶往太庙救援。
途中,她又下了两道懿旨:一是持她手谕,往朱雀王府传旨救驾;一是持她凤令,出城往京郊西大营霍非处寻求援兵。她是无权调兵的,情急之下,死马当活马医,等见了皇帝再请圣旨,持兵符调兵。
一到太庙,便看见两军对峙。
龙禁卫道,王壑挟持了皇上。
太后再也顾不得了,带着龙禁卫就要冲进寝殿。
胡齊亞端起水枪对准太后,杀气腾腾道:“站住!否则小爷手下不留情!再往前一步,杀了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