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芸直起身,正容道:“之前鄢芸多有得罪,还望将军见谅。将军是大丈夫,不忍伤害李家人和李妹妹,才被我抢占了先机,非是将军能力不如我。”
颜贶知事实并非如此,就冲李宅预先布置的那些埋伏,哪怕他一进门就喊杀,也未必能取胜,鄢芸这么说,是给他面子,他听了心里好过不少。
他不肯在气度上输给一个女子,也正色道:“姑娘如此说,真羞煞颜贶。颜贶没有不忍。颜贶既带兵来此,便是要收服李菡瑶。若顺利还好,饶她性命也容易;若不顺利,为了天下,贶不介意取她性命!”
鄢芸听了这话没有生气,反而目露赞赏,笑道:“将军果然磊落!你我各为其主,这也没什么。将军也不必羞愧。将军之前对小女子还是心存了不忍,小女子看得很清楚,所以才赔罪。将军当得起我这一礼。”
颜贶心一动,笑了,说道:“姑娘花容月貌,凭是谁见了,也不忍心一照面就辣手摧花。”
鄢芸歪着头笑道:“将军这是赞我呢?”
颜贶道:“姑娘当得起这赞。”
鄢芸抿嘴笑了。
又示意颜贶坐下说话。
颜贶这才重新坐下。
经此一节,气氛轻松许多,两人也彼此信任亲近不少,尤其是颜贶,相信了鄢芸的话,是真要放他;至于李菡瑶的用意是什么,等回去找东郭無名分析。
丫鬟又换了两盏热茶来。
鄢芸示意颜贶“请——”
颜贶喝着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鄢芸面上,凝视着那清丽脱俗的容颜,管不住地又问:“姑娘乃大家闺秀,为何要跟着李姑娘参与这血腥杀伐的争斗?”
他真的很想不通。
在他心中,李菡瑶出身商贾,商场如战场,本就多纷争,且大靖纺织行业比别的行业不同,常有女少东替家族理事,大家族的女少东都有些手段;其性格又强势,才智超绝,在遭遇不平时,奋起反抗在情理之中,但即便这样,起兵造反也够惊世骇俗的了。鄢芸却是不同的。
鄢芸正喝茶,听了这话一怔,仿佛没料到他会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