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儿电儿见引动如此声势,兴奋得跳起来狂呼,风儿雨儿也尖叫,藤甲军更是放声嘶吼。
裴本和段烈听见外面动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赶来察看究竟。看了也不明白,忙拉着一个人就问。因为呼声如潮水,寻常问话对方听不见,竟要用吼的。
“出了什么事?”
“啊?”
“我问出了什么事——”
“啊是这样……”
对方是欧阳家下人,忙凑近他俩耳边,大声告诉了原委,他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本顿时双眼放光盯着街面上李菡瑶的背影,一手紧紧攥着段烈的胳膊,压低声音激动道:“如何?兄没骗表弟吧?瞧见没,在京城王壑张谨言呼风唤雨,江南是李菡瑶的地盘,谁来也不行!谁来也不行!不行!”
段烈根本听不见。他紧闭着嘴唇,身子轻颤,那是激动的。——他瞬间便拿定了主意。
段存睿等官员都目瞪口呆。
西疆禁军也傻傻地呆看着。
赵朝宗气呼呼地看着李菡瑶心想:“这死丫头!还真有些本事。非得纳哥哥才能降服她。”
李菡瑶面对这情形,并没有喜形于色,她慢慢敛去笑容,一股豪情从心底缓缓升腾,再向四肢百骸扩散;同时,一股沉重的压力当头罩下来,压在心上。
她体味出社稷民生的分量:
重逾泰山!
不过,她能担得起!
眼下这情形,她须得做些什么。
落无尘也这样想,轻轻推搡了她一把,低声道:“去!”一面示意风儿拉马来。
李菡瑶上前,抬起左脚踩上马镫,双手扳着马鞍,借力一纵身,右腿从马后划过一条利落的弧线,锦袍下摆跟着掀起,如同一片云,飘上了马背,然后坐正,挺直腰背,抬起玉雕般一张脸,乌黑杏眼看向长街那一头。
落无尘和方勉侍立马前,一青一白
火凰滢和鄢芸站在马后,一紫一白。
再后面是胡清风、郑若男等人,再后面是鄢芸带来的一百藤甲军,正容肃立,满面萧杀。——胡齊亞派他们跟鄢芸过来,以壮声势,果然派对了。
李菡瑶提气扬声,但声音并不高亢,向着长街宣告:“即日起,徽州、湖州、临湖州免农税三年,商税减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