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他说出这一番有条理的话,言辞也未打结,因此很是得意,谁知王壑竟云淡风轻,使他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意犹未尽;还有,让他下去服药这话,令他想起密室一幕,很是丢脸,想再说点什么刺激王壑,报复回来,那禁军却不许他再说了,硬扯着他出去了。
王壑打发了江如波,一转脸便对上谢耀辉忧心的目光,顿了一顿,才若无其事地转开。
江如波的话起作用了。
也好,是该警醒了。
旧的秩序总会被打破。
破,而后立!
他扫视众人,问:“你们觉得江如波说的对吗?”说着,将手肘搭在桌上,准备好好跟这些人叨叨。上午在乾阳殿,因为有李菡瑶在场,他不便深入谈这问题,否则臣子们会觉得他被女子操控,容易失了威严。
有人想说“不对”,然觑着王壑那副架势,一旦他们说出这两个字,定会追问“为何不对”,那他们就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还不能胡说,而能混到他们如今的地位,又岂是庸才,心里很明白江如波的话属实。
但若说“对”,也太打脸了,他们心有不甘,权衡再三,都不敢轻易张口,等他人出头。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谢耀辉和周黑子,前者是宰相,一直得主上看重,后者更是新主嫡系,他们若开口,即便说错了,主上也不会怪罪他们的。
静默了一会,谢耀辉上前,沉重道:“江如波所言不虚。”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都跃跃欲试起来。
简繁第二个上前,躬身道:“微臣很早前便觉察纺织行业积弊,甚为忧虑。去年巡查江南时,尝试改变这现状,想通过支持李家分股权给工人,以缓和雇主和工人间的矛盾。微臣是想把李家作为典范,等适当的时候再行推广。谁知后来世事变幻,被李菡瑶占了先机。”
王壑点头道:“不错,那时小子正在江南,目睹了简大人所为,深知简大人用意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