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嫔蓦然瞪大了眼睛,尖声叫道:“不可能!”
李菡瑶一抬手,对胡齊亞吩咐道:“把船开过来,让潘嫔娘娘瞧瞧镇南侯和南疆水军的遗容。”
胡齊亞躬身道:“是。”
装载南疆水军尸体的船开了过来,甲板上一层层垒起来的全是尸体,令人头皮发麻。这是李家军怕麻烦,没将尸体搬进船舱,省得待会又搬出来。
镇南侯的遗体也在船上,单独放在一旁,为让潘嫔等人看清楚,胡齊亞令人将镇南侯的首级拎起来,悬空展示。
朱进等人呆呆地看着。
不错,是镇南侯!
潘嫔双目失神,浑身颤抖不止,不仅为镇南侯之死悲恸,更为将来感到绝望。——没了镇南侯,她纵能逃得性命,未来也是一片灰暗。谁助她儿子夺回江山?
她颤声问:“你、你杀了他?”
李菡瑶点头,歉意道:“你来晚了一步。”
这歉意听在潘嫔耳中,化为浓浓的讥讽和羞辱,讥讽镇南侯不堪一击,羞辱她白费了这许多心机。她看着那豆蔻少女,喃喃道:“你好狠毒!”
李菡瑶道:“潘嫔娘娘过奖了,比起娘娘翻手间葬送几万靖海水军,李菡瑶还差得远呢。”
潘嫔:“……”
她差点忘了那件事。
当日,她利用东郭无名谋害几万靖海水军时,丝毫不曾心软,然这种事她自己行来觉得天经地义,觉得是为了国家社稷,换上李菡瑶来做,她便无法接受了。谁让靖海水军跟着主帅谋反呢,谋反罪当诛九族。
忽听朱进悲声嚎哭出声:“侯爷——”
南疆水军均失声痛哭并痛骂。
哭声惊醒了潘嫔:镇南侯已经死了,但她还要活下去;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想法子报仇。
眼下,先脱身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