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壑不怪就好。
刚才王壑和这位木姑娘孤男寡女在房里,她急死了,要想法子叫王壑出来,让这两人待在眼皮底下才安心。正焦躁时,恰有人来请黄修,说什么“画展”,她听了便灵机一动,借此机会叫王壑出来。见了王壑又心虚,毕竟这又不是大事,两位先生也没说叫他们出来,她一个丫鬟自作主张,于规矩不合。还好,王壑并未责怪她。
周昌不知这丫鬟心里九曲回肠,看着王壑和“木子玉”并肩出来,两人脸上皆有残余未褪的春色,“木子玉”略有些羞涩,而王壑面上则一派坦然,不禁心虚极了,满心都是自家小子祸害了人家闺女的罪恶感。
他自我宽慰地想:“好在已经替他们定亲了。有了名分,便不算逾矩。——不定亲也不成了,看样子王壑已经对木姑娘下手了。这种事情上,姑娘家总是要吃亏一些。木姑娘空有满腹智谋,也逃不脱那小子魔掌。”
一边想,一边偷看黄修。
殊不知黄修也在心虚。
他担心地看看李菡瑶,又看看好友的侄女,暗想:“瑶儿有没有勾引人家呢?去一趟京城,都能把白虎王女儿勾来跟她造反;今天能放过周侄女?倘若她把周侄女勾去了,周昌兄回头找我算账,我可怎么说呢?”
王壑和李菡瑶过来,分别站在周昌和黄修身边。
李菡瑶笑吟吟问:“恩师,何人来请?”
黄修心想,还不是你手下干的好事,口中却道:“也没什么。刚才有人来告诉为师,说刘织造要替夫君办画展,宣扬的轰轰烈烈,要替夫君扬名呢……”
原来还是那倪意尚,竟还不肯放过林知秋,打听得刘家要为林知秋办画展,便请黄修去鉴赏。
李菡瑶弄清了缘故,便明白了:倪意尚这是想借黄修的名望和毒舌,狠狠踩踏林知秋,要让他身败名裂呢。
她含笑听着,轻易不插话。
“借势”这两个字,她向来比人会用,此事本就是她一手安排的,正要闹得越大越好。
周昌冷笑道:“说明天就开呢。”
黄修道:“刘家财大气粗,办起来自然快。”
王壑敏锐察觉这件事其中有猫腻——那林知秋又不是什么画坛大师,开个画展,也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吗?来请黄修和周昌的人用意也很可疑,分明针对林知秋;针对林知秋,其实是为了针对他妻子刘诗雨;针对刘诗雨,意在李菡瑶。他和李菡瑶还没公开露面呢,霞照这潭水就被搅和起来了,风云诡谲,暗流汹涌。
他便问道:“但不知这林知秋都展出些什么画?”
黄修道:“听说是百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