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他依然忐忑不安地等待刺杀结果,想以此来判断鄢芸的能力和手段,是否像传言那般厉害。
其他人也都跟他一般心思。
等待是难捱的。
李菡瑶环顾四周,见何陋一脸落寞,想了想,命人斟满了酒,端起来,冲何陋举起,真诚道:“鄢家正和美时,突遭大难,鄢姐姐痛失父母,心中伤痛可想而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事搁在任何人身上,也断没有原谅简繁、称赞他忠君的道理。鄢姐姐言辞激烈,望先生看在她双亲亡故的份上,原谅她,她并非针对先生。”
她想缓和矛盾,像何陋这样以传承文道为己任、桃李满天下的文人学儒,宁可对他尊敬些,也绝不能撕破脸,若将他逼急了,影响巨大,后患无穷。
然何陋不肯接受她的示好,冷笑道:“月皇何必惺惺作态!老朽几次三番对月皇不敬,不信月皇会不介意;既不满老朽不识好歹,很不必装大度宽容。”
鄢芸哂笑,对谢相示意道:“晚辈说的如何?”
谢相:“……”
这成见,确实够深的。
两人动作被何陋看见,何陋羞恼。
李菡瑶笑道:“朕为何要惺惺作态?朕这番话,全出自肺腑。自朕跟随父亲经商以来,外人对朕的种种非议,就从未断过,何先生既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至少先生有口德,只以纲常大义来指责朕,不像那些人说话难听,开口便羞辱朕,污秽朕的名节和清白。”
这番话道尽人世沧桑。
何陋见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容人的气量,自己一把年纪了反不如人家小姑娘想得开,正应了鄢芸之前对他的指责,说他对女子“深恶痛绝”,他便有些惭愧,但要他当众向李菡瑶低头认错,他也断然不肯的。
黄修心疼弟子,指着何陋骂道:“你也知道自己几次三番不敬?老夫当你是君子,才对你一再容忍,你再要枉顾事实,诬陷老夫弟子为祸国妖女,别怪老夫把你先人从祖坟里刨出来鞭挞!不信你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