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松了口气。
王壑却暗想,跟江南王住上房,再要跟月皇幽会岂不难了?当然见面的机会也多,只是当着江南王,不能随意说知己话而已。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李菡瑶的面容,他又微笑释然:月皇已经将他从船上捞出来,并说服江南王将他留在这临时行宫,剩下的便要靠他自己了,想抱得美人归,江南王这一关他必须过,还要过得从容。
李菡瑶低首,在李卓航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卓航听着,目光朝王壑一扫,点点头,再转向胡清风,吩咐道:“带昊帝去更衣。——就穿本王的衣裳吧,太平坊刚送来几套衣裳,本王还没动过呢。”
胡清风微怔,随即道:“是。”
又向王壑道:“昊帝请——”
王壑瞄了他一眼,淡声道:“有劳了。”
遂举步走向上房。
绿儿拿了两个垫子出来,铺在石凳上。
李菡瑶正要在父亲身边坐下,李卓航瞅她道:“还不去换衣裳?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
其实,他是心疼女儿一夜没睡,虽然仗着青春年少,那小脸依旧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莹润,但伤害是看不见的,女儿家哪经得起这么糟蹋身子!
李菡瑶迟疑道:“爹爹……”
李卓航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冷静道:“换了衣裳来陪爹爹吃早饭,再跟昊帝谈判。”
李菡瑶立即起身,道:“女儿去去就来。”
李卓航静静坐在葡萄架下,似悠然听鸟鸣,又似在沉思,晨光大亮时,恢复男装的王壑走出上房。
因生母慕容星遭遇罹难,李卓航虽未大张旗鼓地办丧事,却穿素衣吃素食,默默替生母守孝。故而,他最近的服饰都是素色的,不是黑就是白;如今盛夏,多以白色为主,王壑穿着他的素白锦袍,腰间束着三指宽的腰封,头上插着一支白玉簪,通身雪一般清雅清冷。
从冷艳美女转变为俊朗少年,这变化太大,唯一不变的是那股子淡漠、威严的气质。
恰在这时,李菡瑶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