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把兰溪羽从地上捞起来背在背上,快步往厅外走。
兰溪羽靠着他的肩膀,头就倚在他颈边,呼吸越来越微弱。
“来不及……放鸽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我还指望着……你能朝我开一枪,消消气。”
齐墨喉结滚动了下,兰溪羽最后这句话直接把他的五脏六腑搅得稀碎。
那群政要和商贾死在这场爆炸中,侥幸活下来的人肯定会收到严厉拷问,何况是活动的举办人。“兰溪羽”就算活下来,也不具备任何战略意义。
“溪羽,你先别说话,我能带你出去。”
“……上次听你这么喊我,还是……什么时候?总觉得……真的已经过了好久了。”说完,兰溪羽又呕了一口血,鲜血直接砸湿了齐墨的衣服,蜿蜒地滴落到草坪上。
“墨墨,对不起……”
“烟儿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兰溪羽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身负重罪。更让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是……我后来想,如果当时站在面前的人……是你,我绝不可能开枪。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会跟你一起冲出去。”
齐墨眼角瞬间湿润,他咬牙按紧了兰溪羽的手臂,依旧向前疾步小跑。
“我的讲义,还收着呢么……”
“收着的。”齐墨忍住泪水,“等你回去我拿给你看。”
兰溪羽没有接话。
齐墨的脚步缓了下来,他声音发颤:“溪羽?”
肩上那人还是没有接话。
齐墨驻步,停顿片刻,将肩上的兰溪羽放平在地上。
风徐徐吹过额发,躺在地上的人儿静默,那张俊俏的面庞如旧,仿佛只是安静地睡着。
他打开兰溪羽交给他的牛皮包,里面有一份名单,还有一张厚厚的叠起来的纸。
齐墨缓慢地打开了那张纸,一列列文字映入眼帘——那是誊写地工工整整的《少年中国说》。
纸边泛黄,显然不是最近才写的。那会是什么时候呢?齐墨想。
就比如,三年前。
泪水砸下来,晕湿了墨迹。
身后工厂的演示厅方向突然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烈焰直通天际,带着刺鼻的硝烟味道。
……
一周前。
煤油灯的灯光跳跃着,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
“溪羽,组织安排你在展览会当天撤离,给你换一个新身份生活。”
“不用了。”兰溪羽说。
“你要相信组织,一定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我相信组织。只是……隐姓埋名,残喘余生,那不是我想要的。何况,我能爬到这一步,身上背了许多同志们的血。”
“……那你?”
兰溪羽微笑,眸中闪耀着点点火光。
“我不回延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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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准备去哪?”
“我来看雪。”
下一章本if线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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