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爷,刘家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此案与我无关啊!”

接过公文,刘员外直呼冤枉。

“哼!”

韩生一脸肃穆,“你刘家可是当地有名望的族,难道一点儿风声都不曾听闻?拿韩某人当傻子不成?”

“这,这……”刘员外额头冒汗,愈发紧张了。

见父亲慌了神,二少爷刘俊赶紧接过话茬,躬身言道:“韩大人明鉴,当今天灾降世,我刘家上下倾尽于此,实在难顾其他了。”

这是变相邀功呢,这一年,刘家来为灌江提供不少粮食,确实有功,还是大大地功劳。

可这么大功劳,不大张旗鼓的邀功便罢,甚至还藏着掖着,若是没鬼,鬼恐怕都不信吧?

无论如何,至少表面上刘家有功,韩生一上来便摆官威,着实有些唐突了。

意外的是,听到二少爷的话,刘员外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愈发紧张。

他看起来不像是没城府之人,为何会如此紧张?

除非……

韩生与萧倚寒心中一动,二人皆有了思量。

为何如此?

别人不知道,躲在花厅门口偷听的叶烦却一清二楚——那牛首怪,一目枯葛崇渊,此时此刻,就在刘家!

且在他们登门前,刘员外便知道韩生三人身份不简单。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面对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修士,城府再深也漏了怯,反而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二儿子镇定。

“贡品一案且不提,听说员外自大旱至今,为灌江县捐献了不少粮食?”

“应该的,应该的。”

“刘员外宅心仁厚,本官甚是佩服。只是本官有一事不解,如今大旱田里颗粒无收,员外家的粮食又是哪儿来的?”

刘员外浑身一颤,还是解释道:“都是经年积蓄,另外,学生在外地还有些关系,东拼西凑总能买些回来。”

“呵呵,员外果真是大善人。”韩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本官还想向你打听一人。”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请问,学生必知无不言。”

韩生面色一肃,冷冷言道:“不知你可听说过一目枯,葛崇渊?”

刘员外摇摇头,遂又看向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也同时摇头。

“学生不知,莫不是此人与贡品一案有关?”

归宁山一幕,叶烦对那疑似葛崇渊的怪物记忆犹新,甚至还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此时恨不得韩生赶紧说重点,以便自己窥探到更多信息。

很无奈,他没有机会了,被他支开的婢女,已经捧着食盒回到了花厅。

见叶烦还倚在门口偷听,她抿嘴一笑,捏了捏叶烦干瘦的脸颊,然后又偷偷看了眼二少爷,才把人领走。

叶烦无奈,只得跟上。

因不是饭时,婢女只领来两碟花糕,味道还不错。叶烦边吃边打量,眼珠一转,天真问道:“姐姐,你是二爷的家眷吗?”

“哎呀,小孩子不许胡说!”

婢女羞红了脸,娇嗔地瞪了叶烦一眼,“二爷是何等人物,我不过是个婢子,哪里配得上。”

莫说家眷,纵是妾室,她也知足了。

“二爷英武,姐姐你又漂亮,我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叶烦也不吃糕了,谎话张嘴就来。

“唉,咱们二爷是出了名的情种,心里只有少奶奶。”

婢女言辞充斥着一股子酸味儿,脸上更是露出鄙夷之色,似那二少奶奶多见不得人似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婢女心里,那二少奶奶除了一张脸外,简直一无是处,哪里配得上二爷?尤其是那卑贱的身份,连她都不如,根本上不得台面。

可偏偏仪表堂堂的二爷钟情于她,同样爱慕二爷的婢女能不嫉妒吗?

叶烦可没心思听这些拈酸吃醋的故事,他重点关注的是二少奶奶的名字:菀柳。

菀柳,不正是他附身李小石之前,上帝视角中看到的女子吗?

终于连上了!

叶烦也不吃糕了,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来。

他还记得菀柳曾向邪魔许愿,一愿如花美貌,二愿如意郎君。如此说来,那第二愿望竟应在了刘家二少爷身上?

从婢女心声可知,那二少爷对菀柳确实钟情。

改变容貌便罢了,竟还能影响人心,如此来看,那未知的邪魔道行不浅啊。

叶烦无可抑制地产生愈来愈坏的联想,若整个事件背后,是那邪魔作祟,萧倚寒他们能应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