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仿佛骤然增强,直朝她扑来。
她一缩脖子,浑身得瑟,“你……你要把我分尸,来……来抵债?”
一个大大的抽气声,在她耳边炸开,一抬头,正对上男人怒火滚滚的双眼,鸷亮得蛰人。
下巴被大掌钳住,高高抬起,男人就像个俯瞰天下小的君王,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一字一顿,宛如冰珠般迸向她,“萧可蓝,我是恨不能杀了你,把你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一团败絮,还是豆腐花儿。”
她吓得一眨眼,两串泪水滚落他掌心,“你真的……要杀我?”
这完全符合她看惯的港城黑片桥段,以及少年时期黑社会给她留下的糟糕印象……先歼后杀,分尸沉海。
男人气得鼻孔一翕一合直喷气,一把将人甩开。他怕再晚一步,就真会发生“强暴案”。
“把东西吃了!吃饱了,好上路当个饱、死、鬼。”
他愤愤离开,用力甩上了大门。
那声震响,轰得她脑袋瞬间空白,只剩下三个字,像小鸟一样在头顶边飞边叫:饱死鬼,饱死鬼,饱死鬼……
倒数十秒后,小女人拖着一床被子,宛如蜗牛覆壳,缩到餐桌前,拿起那根大大的烤红肠,一口咬下,鲜美的汁液直入喉底,比她想像的更棒。她仰着头咽下一口又一口,吃完一根后,就着刚才男人还没喝完的牛奶,一口闷了,又拿起另一瓶,就着男人切好的牛肉块,送进嘴里,大口咀嚼。
萧可蓝,坚强,振作。有什么好怕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我就喝饱吃足了,死了也有力气变鬼回头来报复你个黑社会,强暴犯,向予城,我嚼,我咬,我嚼死你!
终于,吃饱喝足有力气了,不能一直当蜗牛。她托着绵被,先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没有衣物,甚至连一件浴袍都没有。
那个邪恶无耻的大色狼!总理套房,主侧卧都有齐备的浴室,怎么可能没有浴袍,一定是他藏起来,怕她穿了衣服就跑掉。
事实上,由于昨晚数度使用浴室,用过的浴袍都被向予城丢进了换衣箱里。一直为照顾她,也没让人进屋来换洗。
于是可蓝拖着大绵被,出了侧卧门,路过主卧没敢进去,因为那男人正站在床边上不知道干嘛。她迅速跑过,闪进一间门内,左右壁柜里放着满满的一排西装衬衣长裤,正是衣帽间,立即弃了被子,将门一关,上了锁。
换衣服,跑路。
她冲进里间找窗户,可怜四壁都是橱柜,满满的衣饰,是个完全封闭式的换衣间。
中间一面高大的落地镜,她怔愣在镜前,看着浑身刺裸的自己,脖子、胸口、手臂,都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紫印,一时百感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