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芸,咱们是一家人。”老太太伸手将苏氏拉到身边坐下,目光深重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们必须紧密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是,奶奶。”
“这次,我一定要除掉那个向家的野种,不惜任何代价。让他跟他母亲一样,滚出碧城,永远别想再回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奶奶。”
“好孩子!”
医院,住院部。
“可以,以后若有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不过,她毕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希望你们真的是为她好。这件事……我当然不会告诉她,你们……好,我明白。谢谢,不必了。那些钱,你们就按欣欣的意思,打到周立民的帐户上,毕竟她惹下这些事都是为了他……就这样吧!”
钟佳文挂了电话,唇角斜斜一勾,将手机收起,从帖身衣兜里掏出一个存折和一张卡,卡片上的字母拼字霍然正是“迟丽欣”三个大字。她低啐了一句“白痴”,对着存拆和卡吻了一下,突然听到脚步声,立即将东西收好,转身走出了角落。
迎面而来的是身着粉衣粉帽的小护士,看到她时,便问,“钟小姐,你又来看你男朋友哦?最近他康复的情况很不错,已经醒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谢谢。”
钟佳文温柔一笑,右手将汤盅抱好,款款而行,推开了一间单人病房的门,进门后将之反锁了起来。
床上的人听到关门声时,紧张得立即就去床头上摸偷藏起来的叉子。
钟佳文看到男人托着半条腿,窝囊倒霉的残样儿,调侃地冷哧一声,“别紧张,我不是黑社会来杀你灭口的!”
周立民重重喘了口气,“佳文,你……吓死我了。为什么锁门?”他朝后望,眼底有些失望。
钟佳文将汤盅用力放在他面前的移动小餐桌上,脸色不佳,闷不吭声地打开盖子,香味儿瞬间四溢在整个房里,然后取出碗状的小盖子,一勺一勺盛出炖了六个小时的大骨头,推到面前,冷冷地看过去一眼,几分哀怨,几分委屈,几分欲语还羞,然后转身就走。
“文文,等等,你别走,我……”
桌子滑了,椅子倒了,痰盂踢歪了,总算把人给攥住了。
钟佳文将男人的腿重新摆好位置,瞪过去一眼,周立民暗叹,讨好地说,“好歹你也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女人喷酸气前,及时拉住了手,“文文,我是怕……你知道迟丽欣那人有多蛮横霸道,要不是她逼着我,我怎么会做出那种害人的事,上次在古镇的时候……唉,我爸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还是……”
钟佳文心里暗哧了一声,“没用。”垂着头说,“我知道,那件事我也不对。我也是怕她不理我,咱们家里都困难,有时候……很多事不得矣……”
四目交接下,惺惺相异之下,潜藏的暧昧不明悄悄酝酿。
稍后,钟佳文爬在周立民怀里,说,“今天迟丽欣逃出迟家大宅,就想去自首。她死活要跟自己家里人斗,我劝她,她也不听,结果在公安局前面被苏家的人拦住抓了回去。走之前,她还要我好好看着你,说什么还有计划安排,我就担心……立民,这碧城咱们不能待了,不如离开吧!”
“离开,去哪里?我奋斗这么多年的关系基业都在这里,我……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就是迟丽欣要我交给你的计划准备金,她不愿意告诉我具体安排,只叫我先交给你,这是她这些年来从迟家挖到的小金库,说秘码你知道。我想数目应该不少,你看看,不如我们就带着这笔钱……立民,你跟她认识连半年没有,她就把你害成这样,你还念着她什么?还是你舍不得那个萧可蓝,你知不知道,那女人现在已经跟向大少同居了,双进双出,人家现在帝景别墅里金属藏娇!你知不知道,在她们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两年了……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啊!除了我,还有谁最了解你?最清楚你的痛苦和难处?”
没有人知道,钟佳文其实同周立民是一个村子的邻居,他们两家只隔了三亩田,两道水沟,一条烂泥路。
清晨,凉风轻轻撩动星月窗纱,摇曳出一室梦幻般的光影,粉红大床上,两个依偎共眠的身影,宛如相契相合的贝壳。
蜷曲的小虾呼吸变化,轻轻嗯了一声,又缩紧了身子,眼皮似乎触到一抹光影,脑袋立即往下埋进了阴影里,拱进更温暖的被子里,无奈被子今天似乎有点儿硬,还有点儿滑,温温的触感,有点儿怪。
意识懵懂下,蹭了一蹭感觉还不错,挺舒服,便将脸都帖了上去,满足的喟叹一声,小腿儿朝前一勾,整个帖上这滑溜溜,暖呼呼的“被子”该多舒服啊!
男人早在女人缩脖子时,就醒了。
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像虫子似地蠕来动去,有趣儿极了,让他爱死了这一刻的感觉。
他是侧身半拥着她,两人面对面的,他是不敢再搭着她肚子了,到时候做了恶梦的起床气可不是好惹的。这会儿那小腿儿一勾,正落在他大退上,长度有限啊,滑下去了。
小眉头一皱,不满。
他急忙躺平身子,降低高度,分开双退。
小腿儿又不甘心地扒拉上来,顺利地夹住了一条大退,连着小脸小胳膊小肚皮……呃,密密帖抱,他成了名符其实的抱抱枕。
幸福的人形抱抱枕。
男人的眼眸眯成细长的缝,缓缓的,缓缓的,朝下移动到自己的侧腰吻合点上,看着那小屁屁错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帖在他脸口上的小脸,喷出一股满足而悠长的气息。
他想,他的肾上腺和多巴胺正在急速分泌中,呼吸止不住地开始变得急促,沉重。
男人抬眼望着头顶撒下如花朵开放般的雪白纱罩,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揽着小人儿的手臂有些僵硬,轻轻扣着那圆润小肩头的五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不多时,俊美刚毅的脸部线条,越绷越紧了。一层密密的汗渍,均匀地分布在男人宽阔的额头上。
初时,她还觉得很满足,这个抱抱枕比平常更有质感,更有弹性,这蹭起来真是非比寻常的舒服。
太舒服了,她高兴地用鼻子拱了拱那丝滑的肌肤,闻到一丝丝桔子般的香甜,于是,饿意悄然萌生,下意识地舔了一下。
“嗯……”
头顶飘来低低的、压抑的沉吟。
“啊……”
美妙的早晨,总是伴随着惊喜而来。
“向予城,你个大色狼。”
他低头瞄一眼胸口的一片小湿印儿,并一道红红的爪痕,懒懒地开口,“蓝蓝,这是你留下的印儿,我可什么都没动啊!”
“你不要脸,你……你又偷潜别人的房间。你无耻!”
“蓝蓝,又不是第一天一起睡醒,别太兴奋了。”
那懒洋洋的嗓音,沙哑得挠人,一肚子气都莫名其妙消了大半。
偏偏女性矜持的羞耻观,让她拉不下脸面去。
“兴奋你个头!”
“你出去,出去,这是我的房间,不准你进来。”
“这是我的房子。”
“那你是要我出去了?”
“蓝蓝……”
“向予城,你讨厌,讨厌,你怎么可以不经人家允许,老这么随随便便进人家的房间!”
他抬手,轻轻松松就握住她两只小拳头,四目相对上。
“帮你提前适应一下,男女朋友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