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间,赵渝本已睡下,确又听说展昭在帐外求见,不得不又起身,命侍女传他进来。
“展昭冒昧,还请公主恕罪。”展昭近前施礼道。
赵渝知他素来持重,此时求见必有要事,微微笑道:“你又何必多礼,究竟有何事,但说无妨。”
展昭却不语,抬眼看了看左右侍女。赵渝明白他的意思,遂挥手让侍女都出去,且无她召唤不得入内。
见她们退下,展昭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与赵渝,沉声低低道:“此信请公主代交副使大人。”
赵渝一怔:“这信是……”
展昭退开一步,单膝跪下,拱手肃容道:“今夜之后,展昭不能再护卫公主左右,望公主恕罪。”
赵渝被他唬地一惊,愈伸手拉他起来,无奈身上有伤,动弹不得,只得急道:“究竟出了何事,你倒是说清楚,你是不是要走?小七呢?”
事到如今,对赵渝已是无法再瞒,展昭便原原本本将事情原委告之与她。“……那细作尚在营中,海东青须得防他。我已将那人身形特点武功路数写在心中,公主交与他便可。”
听罢他的话,赵渝尚在震惊中不能恢复,这些日子与耶律菩萨奴相处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中,她知道他虽外表冷漠,但实则对她甚是照顾,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大宋潜伏在辽国的间人。
“他、他……是宋人?”她迟疑问道。
展昭点头:“海东青这些年忍辱负重,非常人所能为,公主虽已清楚他的身份,但言语行为间万不可露出痕迹,否则……”
“我明白。”赵渝打断他的话,她当然明白自己些许疏忽而可能带给海东青的危险有多大。对她而言,作为她的救命恩人,他的安危自然是件极要紧的头等大事。
展昭微微一笑,他看得出赵渝已不再是那个会偷溜出宫玩耍的公主了。
“那你呢?”
“展昭今夜就要走了。”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包大人有令让你回去?”
“展昭身中巨毒,今日与那细作交手,毒入心脉,已是垂死之人。”展昭平静道,“展昭只有一个请求:请公主放小七回大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失去他,小七定然伤心欲绝,若她回了大宋,那里繁华热闹,又有她的师兄师姐,怎么说都对她好些。
“你……难道没有法子解毒吗?”乍然听闻展昭如此说,赵渝震惊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