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武少康伸过来接的手,被香烟熏黄的食指,微微蹙眉:“武老师,您身体不好,少抽点烟吧!”
武少康接过搪瓷缸,抿了一口浓茶,露出洁白的牙:“哟,我的得意弟子一回来就管教起老师来了?”
严澈翻了翻白眼:“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不能让我说啊?”
喝了一口浓茶的武少康心情大好,也没理严澈的大白眼,反而看了看一旁的布袋,道:“来换面?”
严澈摇头:“我嗲让我给你送来的,今年新打的大米。”
“呵,好东西啊,你家的大米向来都是最香的。当年你娘……”武少康发觉自己得意忘形,立马闭了嘴,小心的看了严澈一眼,却发现严澈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怒不可遏,有些宽慰,有些惊讶,嘴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话来。
看到武少康的情形,严澈弯了嘴角:“武老师,我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不分十分黑白一点就着,到处乱炸毛的愣头青了。”
严澈的话一说完,武少康还是愣了愣,遂点点头,摸了摸严澈的脑袋:“你都知道了?”
闻言,严澈微微颔首:“去年……知道的。”
“嗯。”武少康侧过身,端着搪瓷缸又抿了一口:“你……该跟你父亲道歉。”
严澈的头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武少康也没再说什么,放下搪瓷缸后,一把将那个布袋拧起放到一旁,又继续查看面带的湿度韧度。
“武老师……我找到蒋老师了。”
严澈的话刚落,武少康身子一颤,扶住一旁的机械,他才站住了身体,几不可闻的声音幽幽从武少康嘴里干涩的发了出来:“他……他还好吗?”
严澈蹙着眉,望着武少康的眼神冷静,却又含着一股怒气,还有一股心疼与不甘:“他很好。结婚生子,事业有成,他儿子……还比我大几岁呢!”
工房里除了柴油发动机传来的轰隆隆的声响,与机械传送带吱嘎吱嘎的声音,师生之间静默无言。
许久。
一挂新面已经被切成丝,武少康抱着那挂挂面,走到院子,晾好回来。
严澈眼底多了一丝对武少康的怜惜,语气转软下来,首先承认了错误:“对不起,武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