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赶紧把后面半边山的果子树都喷上水,不然到了中午也收不了工。”严国强手一挥,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什么也不会的年轻人,他开始怀疑这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跟外面传闻一样,欠了三儿很多钱,这才到自己家来“卖身做长工”。
但是。
这烧火险些点了灶房,挑水险些挑到井里,锄草挖断几畦菜秧,连用喷雾器喷水都学了近半个月,还没学会的长工……严国强觉得,放到任何一家也不会有人雇佣吧?!
自誉为“被剥削者”的藤大少爷忍气吞声跟在严国强身后,顶着两只大花猫的监视,背着沉重的喷雾器给果树喷水时,那个被他称为“万恶的资本家”的严澈却在山下。
胸前系着宽大的帆布围裙,手上戴着厚实笨拙的帆布手套的严澈,一手拿着枝剪(园艺剪刀),一手拧着一大铝桶按照10:1比例稀释后的碧水,正在巡视他种下刺儿藤的红砖围墙。
当初严澈把一整簇刺儿藤拿出来,准备种下时,严国强一脸笑得一脸无奈。
看满是不解的严澈,严国强才告诉他:“你折一段回来就好了,这刺儿藤可沉了,瞧你这折腾的。”
原来这刺儿藤和梧桐一样,属于插枝种植类植物,严澈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以至于把整丛刺儿藤都带了回来……现在一边修枝,一边想着自己当时的傻样,严澈忍不住脸上又开始发烧。
停在一株爬得最高,枝繁叶茂的刺儿藤前,严澈小心翼翼避开带刺的刺儿藤,揪住一片刺儿藤上皮实的绿叶,枝剪快速下刀,“咔嚓”一声,一段截下来的刺儿藤已经落到了严澈脚边。
将剪落的桠枝顺好,严澈准备用这剪下来的刺儿藤桠枝再进行栽种,这样下去的话,这近千米的围墙根下都能种满刺儿藤了。
看着门口这片的围墙,前后种下的刺儿藤由于灌溉了稀释浓度不同碧水的缘故,已经开始爬墙了。
赤红色的砖墙上,爬了半墙绿油油的藤蔓,有的甚至已经到了空花的位置,直接从用红砖砌的空花孔钻了出去,向墙外延伸。
看着这红红绿绿的搭配,严澈觉得异常的和谐,异常的好看……似乎能从中看到不久的将来,整条长长的红砖墙上,都爬满刺儿藤,红墙变成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绿墙的情形,不由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笑。
抬头望了望身后已经有了初步模样的山,隐约还能听到小金学狗叫,又逗得父亲爽朗大笑的声音,严澈突然觉得自己很蠢。
以前怎么就没在这一山一水的单调生活里发现这些美好呢?怎么就被某些不必要的因素控制了情绪,从而让自己遍体鳞伤后才发现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呢?
想想去世的娘,严澈就在这一瞬,有了一种新的领悟,一种对生活的领悟:平淡即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