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芳道长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近在跟前的沈秋一遍后,带着不悦地语调道:“果然,身姿太低。”
沈秋和严澈越发相似的嘴唇一抿,抿掉了那一丝不虞,也不搭理存芳道长,抑或,压根就对存芳道长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沈秋的态度,自然又惹得存芳道长一声冷哼,道:“贫道乃是你嫡亲曾祖父,怎生教导不得你?”
存芳道长的话一出,一屋子人瞠目结舌,目光在存芳道长和沈秋之间流窜,严澈的眉头拧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严老爷子虽然知道存芳道长一开始询问沈秋事出有因,却是真的没联想到这一层关系,闻言便失态地出声询问:笑话,这已经说好是我严家的孩子了,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嫡亲曾祖父了?!
张尝也不安地点头赞同:“是啊,这位道长,你说话真得谨慎些。”
存芳道长抬眉看了一眼严老爷子和张尝,手指指着张尝道:“你一向行为处事谨慎,这次不也狼狈而至么?俗话空手套白狼,怕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存芳道长在“夫人”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
张尝一愣,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引得另外几人侧目,于此,张尝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存芳道长,闭上了嘴。
见张尝乖觉地闭上了嘴,存芳道长又仔细看了一眼处于惊骇状态的沈秋,娓娓道出了沈秋的身世。
存芳道长,也就是万俟章台在凡俗有过婚姻,妻子为他诞下一子,取名叫万俟枬(zhan)。
不过,存芳道长和妻子新婚后第二个月,就随着他的师傅回了挲弥山继续修炼,且万俟章台一上山,就进入了闭关状态。
万俟章台这一闭关就是五年,等到五年后,万俟章台出关之时,发现师傅身边多了一个粉雕玉琢,四五岁的小男孩儿。
万俟章台还在疑惑这孩子什么来历时,他的师傅便直接道出了这孩子的来历。
原来,万俟章台一离开家,他的妻子就发现有了身孕,几个月后诞下一男婴,就是万俟章台此刻见到的小男孩儿。
万俟章台的妻子本想着夫君随师傅修炼去了,为了不打扰夫君修炼,故而没让家里人来通知万俟章台,而是独自抚养孩子。
只是,妇人不知,万俟家子嗣艰难,历代都是独根独苗,而且都是男丁,比如万俟章台,比如万俟章台的父辈。
当然,家族史上有一次例外,就是万俟章台的先祖辈,曾经出现过一个龙凤胎。
本来万俟章台也觉得自己今生难有子嗣,没想到……看到那个怯生生的孩子时,万俟章台悲喜得难以言喻,变成了傻不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回神之后,万俟章台这才想起自己的妻子,那个新婚才两个月就离开了她,让她独自一人为万俟家诞下子嗣的妇人,万俟章台的师傅叹了一口气,告诉万俟章台,孩子的母亲已经离世,不然,估计也不会把孩子送来一般人找不到入口的挲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