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愈深,窗外连绵的春雨也愈下愈急。
夏勉动作轻缓地松开李笠,起身去卫生间掬了一把冷水洗脸。
他记着李笠没有吃晚饭,就进入厨房煮白水蛋。小炖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他把厨房的窗户打开,让雨声和凉风帮他维持冷静。
“夏勉?”
房间里传来李笠的呼唤,“夏勉,你在哪?”
“我在厨房。”夏勉一边回应他,一边走回房间,“怎么了?”
李笠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找床边的拖鞋。他看到夏勉,长长舒一口气,对他伸出手说:“我闻不到你的味道,突然特别心慌。我以为你不见了,你再……你再抱抱我吧。”
这是他今晚第三次开口要夏勉“抱他”。
他张开双手要人抱的样子此前从没有过。八年前没有,重逢时也没有。他对夏勉的依赖和渴求大多藏在视线里,藏在他总是躲闪、压抑的细枝末节里。
夏勉抱住他,低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李笠靠在他肩上,浑身都舒展开,软化成一团棉花:“嗯……”
“我煮了白水蛋给你,能不能吃下一点?”
李笠点头说:“你做的,我吃得下。”
夏勉把两颗白煮蛋剥出来,对半切开放在小碗里,让李笠拿汤匙挖着吃。他问李笠“要不要我喂你”,李笠轻笑出来,说:“只有小宝宝才要人喂。”
陪伴早孕反应严重的人吃饭,对爱他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场折磨。
李笠吃下第一口就想吐,他捂着嘴干呕,眼里湿漉漉的泛着红,缓了半天,才再努力去吃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