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来?”她这句话说的有些急切,但立马控制住语气:“我是说,爱回来不回来。”
“我在这里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也渐渐做熟练了,他们很缺人,我努力干个半年一年的,攒够了钱就回来,到时候投资做点生意。”
“你以为做生意这么容易。”
“试试吧。”
殷流苏闷闷地说:“那你唱歌的梦想呢?”
谢闻声站在天台,吹着初夏的暖风,笑了下;“梦想是要有的,但不能成为空想吧。我先顾着眼前,做点实际的事情,毕竟人还是要生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已经慢慢地褪去了稚气、变得成熟了起来。
“谢闻声,你快19了吧。”
“不知道,我的生日从来不准,说不定都已经过了。”
“好好生活,按时起床,早饭必须吃,要吃的有营养,配一个鸡蛋。”
谢闻声眼睛微微有些泛酸,他擦了擦眼睛,用沉闷的鼻音道:“挂了。”
殷流苏挂了电话,回到客厅里呆站了一会儿,平复心里汹涌的思念。
殷殷正在写作业,知道是谢闻声打过来的,她回头问道:“妈妈,锅锅说什么?”
“说他买了手机,还有赚了钱就回来。”
“他提到我没有?有话对我说吗?”
殷流苏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殷殷:……
亏她每天想他,想得梦里都在流眼泪。
塑料兄妹!
那天上午艳阳高照,但下午的时候却忽然变了天,天空阴沉沉的,远处还有黑压压的乌云。
谢闻声和梁大桥排在了一起,在金盟大厦东北面清洗着窗玻璃。
窗内是人间百态——
有人办公、有人喝咖啡、有人吃西餐,甚至最夸张的一次,谢闻声还撞见有老总和小秘书偷情的。
经过前段时间噩梦一般的出工之后,梁大桥也渐渐克服了自己恐高的心理,逐渐地适应了这份工作。
不过他还是不敢往下看,只能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窗户里面。
“诶诶!”
梁大桥冲谢闻声吹了吹口哨,示意他看窗户里面。
谢闻声往窗户玻璃里扫了一眼,赫然看到一对男女在办公室里激情热吻。
他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脸颊胀得通红,严肃道:“干你的活吧!管人家干啥。”
梁大桥笑了:“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还是个雏儿吧。”
谢闻声狡辩:“怎么可能,我才不是!我…”
他话音未落,一阵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妖风吹来,霎时间将他们吹得远离了窗户玻璃,宛如荡着空中秋千一般,晃过去飘过来,身子重重地砸在了玻璃上。
“啊啊啊!”
梁大桥吓得脸色大变,疯狂尖叫了起来。
而这股大风还未止息,有愈演愈烈之势,谢闻声也被大风吹得狠狠几次砸在了窗户玻璃上,将他手臂胳膊嗑得疼麻了。
他眼见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有个外挂的空调机箱,于是在下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抱住了机箱的栏杆,这才稳住了身子。
狂风在身边呼啸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宛如蜘蛛侠一般死死抱着空调机箱。
而他耳朵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惊惧尖叫声。
身旁的梁大桥被狂风吹得晃来晃去,已经彻底失控了。
虽然绳子挂着他不至于掉下去,但在这样的狂风中“荡秋千”,实在是太危险的一件事了!
谢闻声冲上面喊道:“快拉我们上去!拉我们上去啊!”
然而这阵妖风也不仅仅只吹谢闻声和梁大桥,空中作业的清洁工少说有十几人,都是同样的局面,挨个挨个地营救也需要时间。
梁大桥已经彻底崩溃了,恐惧让他面色酱紫,肌肉抽搐,尖声喊道:“我不能死啊,我不能死,我女儿还等着我的救命钱,我不能死啊!”
“你别乱动!”谢闻声冲他喊道:“越是乱动,绳子越有可能被挣断。”
“嘭”!
他再一次重重地摔在了窗玻璃上。
“我还有女儿,我不能死啊!”
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男人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了。
谢闻声死死抓着空调外机,自顾不暇,没有办法帮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空中飘来荡去。
但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到了自己的新手机,又想到了那日在天台上梁大桥说过的话。
这个世界上受难的人如此之多,别人凭什么来帮你。
他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拍照功能,对着在空中晃荡的梁大桥,颤抖的指尖按下了录像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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