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策毫不客气:“废话真多,赶紧带路,我们都背着行李呢。”
符天异切了一声,右手五指舞动。他捏好诀的那一刻,符宅大门缓缓打开。殷刃心里念叨着烤鸭酥皮蘸砂糖,快乐地踏进符宅。
一堵豪华照壁以八十迈的速度撞上他的视网膜。
符家作为玄学世家,家底深厚,大门后的照壁也建得分外辉煌。一字影壁上用足了琉璃彩砖,上面明晃晃浮雕了一幅《钟异封煞图》。
图上,大天师钟异脚踩黄粱,身散霞光,九环刀直指斜对角的凶煞。那凶煞被画得犹如一团古怪烂肉,周围簇拥着无数千奇百怪的邪物大军,乌云般朝着孤身一人的大天师钟异压去。
浮雕有些年头,匠人技艺堪称出神入化。只见它线条流畅颜色鲜艳,琉璃瓦上刻满了符文,朝外散发出浓浓的罡正气息。
符天异特地停了会儿,欣赏一行人被镇住的表情。
可惜为首两位显然没有这个意思。
殷刃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浮雕,不太好意思指出其中的错处——那些邪物大军,当年可是全部跟在他的身边。
比起《钟异封煞图》,这个浮雕其实更该叫《群殴大锅饭》。
真、真够尴尬的,殷刃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看钟成说,正对上钟成说充满审视的眼。
“你以前真长那样?”他用口型问。
殷刃幽幽盯着钟成说,他恍惚间有种错觉,他们仿佛来的不是符宅,而是海谷某知名医美机构。
“钟成说同志,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原本的样貌。”殷刃气哼哼地咬耳朵,“但如果你喜欢,我不介意变成那个样子。”
钟成说眼睛一亮。
殷刃:“等等你真的……?!”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能变成别的形态吗,比如——”
“快饭点了,先进去放东西吃饭,训练后有的是机会看。”郝文策整整背包袋子,抹了把圆脸上的汗,户外环境似乎让这个人变得格外狂躁。
钟成说瞬间闭嘴,他从善如流的抓好行李箱,绕过挡门的照壁。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他再次停下了脚步,目光复杂地看向殷刃。
殷刃又看了那照壁两眼,他活动着脚趾跟上去:“怎么了钟哥,是有什……”
看到符家第一个院落的情况后,他瞬间闭了嘴。
符家院内正中,立着一尊顶天立地的钟异雕像,雕像前还摆着最高规格的长香炉和供果。再瞧两边,香木祭桌上摆满新鲜的肉食与美酒,高低不平的红蜡烛淌下长长的烛泪。
赤幡飞舞,青烟直上,这里像是在进行一场永不停歇的祭祀。
被祭祀者本人麻在当场。
说来奇怪,殷刃本来不太介意这种东西,哪怕在蚁穴的时候,他的反应也没有很强烈。可这会儿被钟成说一看,他突然感受到了那么一丁点儿羞耻。
他嘴里快速念叨起了什么,用力调节呼吸。
符天异好奇地竖起耳朵,以术法扩音,听自己的准对手在念什么东西。
“烤鸭酥皮烤鸭酥皮烤鸭酥皮……”
符天异:“……”
什么嘛,海谷丙级的核心玄学岗分明是个门外汉——面对钟异的祭祀场,内行人好歹得表示点敬意。
他收回视线,面具后的嘴角翘了翘。
“这些只是装饰。”
他说。
“家里还有更大的钟异祠堂,不过是禁入区。”
殷刃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符行川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