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峻向着上课的教室移动,有学生三三两两地站在走廊上,一看到他脸色都比刚才还要微妙,陈峻仍旧秉承着做个普通人的原则,对他们致以微笑,这反而使得他们的脸色更难看了。
幸好上课铃很快就要响了,陈峻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准备好课本然后暗暗地观察周围:阿尔伯特仍旧缺席,明明都已经来到教学楼却不来上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没人敢管他。其余值得在意的情况有:丁以绅哆哆嗦嗦面带愤恨地盯了他一眼,这个人应该听从了阿尔的劝告,不会再接近他了,这也就意味着以后发生类似危险的情况可以排除了;还有居奕意味不明地冲这里笑了一下,可疑度越来越高了。
周围人都在低声议论,教室中满是嘈杂的人声,话题中心应该是——他偷听了一下,然后发现居然是自己。
似乎陈峻被丁以绅带走,但是片刻之后毫发无损的情况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假如陈峻一身是伤凄凄惨惨地回来或者干脆就这样消失都不会有人在意,偏偏他回来了,还看不出什么被虐待的样子,这不由引得很多人议论纷纷,不仅是特优生,连很多本来对他没兴趣的少爷们也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午餐时间终于受不了众人瞩目的陈峻,随便买了个面包来到庭院中的偏僻一角坐下来准备一个人静静地“吃饭”。
他并不需要用食物来补充能量,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假装进食也是必要的。
片刻之后,他知道有一个熟人悄悄地跟过来了,那人走近躲在茂密的树丛里,却不现身。
“别躲了。”假装吃了一会面包,陈峻突然出声喊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放心吧。”
树叶丛似乎抖动了几下,然后伴随着簌簌的声音,一个人慢慢出现。
“方亦宇。”陈峻准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你的伤口好了?”
方亦宇却带着莫名的敌意瞪着他,“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峻看着他,语调平和地回答:“我就是个特优生而已,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哼。”方亦宇不屑啐了一口,他的眼圈有些发红,不知是否是愤怒导致的,他带着这种在陈峻看来很莫名的怒意,用指责的语调说:“如果你只是个特优生,怎么可能被丁以绅带走之后还这么完好地回来?!难道不是因为你有更伟大的后台,令他们顾忌?还是说你根本一点都没抵抗,他们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了!”
要不要撒谎?陈峻看着他,用令人信赖的语调缓慢说道:“我确实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贵族。至于后台之类的,更是没有。”他顿了顿,这样是不能取信方亦宇的,“其实我……我就是听了他们的话,他们让我干什么我都干了。”
从某种意义上,这话也没说错。毕竟陈峻很听话,叫跪也跪了,连差点挨打也不打算反抗。要不是阿尔伯特出现也许还要被迫做些什么才能脱身。然而他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来阿尔的名字,向外人袒露他们的关系是有风险的。
“你——你说什么?!”方亦宇面露惊讶之色,之前陈峻面对他们的时候毫无畏惧的态度,这让很多人以为他会是个难啃下来的硬骨头,但是现在——他的身上毫发无伤,又承认了方才答应了丁以绅他们的要求。也就是说——这个人,毫无抵抗地对那些人卑躬屈膝,奴颜媚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