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没怎么见过大活人鼻子飙血,特热心地用手绢儿捂着我鼻子,手托着我下巴,把我往医务室扶。这段儿我印象特深,因为好几次都差点被他给绊倒,他就一边说对不起一边叫我别乱动。
那天太阳很好,风很大,天上几乎没云,我仰着头,却使劲儿用眼睛瞄他。他皮肤白,头发颜色偏浅细软,眼睛很亮,人瘦,肩膀宽,锁骨好看。
结果看着看着我就觉得不对。怎么说呢,就是我大腿中间,那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兄弟忽然变得热乎乎的。我那时候不喜欢穿内裤,小兄弟就在里面晃悠晃悠。
还没到医务室呢,我就停下来看他。他跟我一边儿高,我跟他视线齐平,这头低下了,鼻血就乎乎的冒。
“你干嘛呢!快抬头,你看这都透出来了!”他还是给我捂着鼻子。
我当然看不见自己鼻血,只说:“你还挺好心,人也好看,谢谢哈。”然后就抢过他的手绢儿自己捂着鼻子走了。
我没去医务室,跑水池那儿冲凉洗鼻子去了,然后心里一直琢磨,那小子长得是挺好看,算是白净帅气很招女生喜欢的那种类型,但除了会带着手绢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他一点也不像个女的啊,我怎么就能有反应了呢?
其实我现在也没明白,怎么就有反应了,兴许是天生的,发现比较晚而已。那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男孩儿有性趣,那小子后来也成了我第一个性伙伴。
这么多年过去,我睡过很多男人女人,那小子,我连他名字都忘了,更别说长相。可奇怪的是,梦里他那张脸居然特别清楚,太阳底下一根一根的睫毛都能数得出。
“欸,到地儿了,醒醒嘿。”
我打个呵欠,坐起来,“到了啊?”
“可不是到了么,要不我叫你干嘛啊?”北京的出租司机,十个里面有八个臭贫。
我一看,确实到了,我们学校那主楼就傻愣愣立着,一目了然。
“多钱?”我掏钱包,昨儿那么乱它还能在我裤兜里老实呆着真是万幸。
“一百四十八,要票不要?”
“多少?”我趴前座上看计价器。
“该多少就多少,咱从来不兴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