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沉默了,她缓缓说道:“安安,如果这个真相对你而言难以诉说,那我便不听了。”
乔安安忽然一笑,握住余笙的手,她的手还是很冰凉:“笙笙,我害怕难以接受真相的……是你们。”
医生在一边询问:“乔小姐……”
“我剩不了多少时间了,再隐瞒下去对我来说真的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轻声说着。
余笙却忽然感到一阵惶恐,她恐惧着,平生头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她害怕,乔安安所言的真相是什么。
“笙笙,你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一字一句,缓慢说着:“是骨癌。”
“我的奶奶,外祖母,也都是因为这种病走的。”她笑了一声:“我以为,我能逃过的……”
余笙从未见过乔安安是这样的状态,这样安静,小心的乔安安,她靠在余笙的肩膀上,乔安安瘦极了,仿佛风一吹,她也会随之消散。
“在我十五岁那年,确诊了骨癌,医生说我的病很复杂,现在的医学根本无法治疗,只能靠药物延续生命,他还说……我其实活不过三年。”她的嘴角勉强牵扯出一个淡笑:
“但我便宜老爹不相信这些,他一直觉得,是山东的医院不好,我是日照的,但在那里生活根本没有多长时间,一直在全国各地的医院游走,最后在十七岁那年,我去了bj,在bj医院接受治疗,便宜老爹也花了极高的代价,让我到你们那所高中读书。”
“可是我觉得,我早晚都是要走的,何必在我身上投资那么多呢。”她的语气很平淡,紧紧地握着余笙的手:
“我一直在逃课,其实大多数都是去医院打点滴,买止痛药,我不愿意接受化疗,你瞧瞧,我多漂亮啊,我可不能到那边,是一个丑丑的光头。”
余笙微笑道:“安安无论是什么样子,都很漂亮。”
她尽量忍着内心的痛苦,连眼泪,都要强忍在眼角打转,不愿让乔安安看到。
乔安安却阔然一笑,拧了拧余笙的鼻子:“果然,还是笙丫头嘴甜,要哭就哭吧,你乔姐大度,早就听过不少哭声了,再说了,憋在心里的痛苦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