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恩西甚至有种轻微的晕眩感,他一瘸一拐的垂着头往前走,太阳的灼热和伤口的疼痛全盘占据了他的注意力,他丝毫没注意到那辆刚才经过拖拉机在前面掉了个头,又朝他开来。
直到拖拉机在他面前几米处停住,聂恩西才一滞,警觉地抬头看,两个流里流气的中年男子正在开车门,还互相交换着眼神打量他。
虽然并不是周雨,这两个中年男人聂恩西也从未见过,但一种危机感从他心里迅速升起,聂恩西扭头看了看周围就要往旁边的玉米地里跑。
“日,还敢跑?老二,你从那边追!”
听到身后男人的怒吼,聂恩西明白这肯定是来抓自己的,浓重的绝望感从脑子一直坠到脚底,他用尽全身力气猫着腰向前奔跑。
聂恩西被轻而易举的抓到,那个中年汉子从背后追上他,恶狠狠的一脚把他飞踹到地上,真的是踹,聂恩西面朝地猛地摔到地上,脸颊右侧在石粒上重重擦过,本就受伤的内脏几乎要破裂开来,喉咙呼之欲出的一口鲜血被他咽了下去。
此刻的苦难居然让他有些想念周雨,他想如果周雨在的话,也许撒娇卖痴就可以免过这一场皮肉之苦。
聂恩西愣愣的趴在地上,他一点也不甘心,还想要艰难的伸着手往前爬,另一个从前面抓他的男人见状嬉笑着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而后重重抬脚踩在他手腕上,聂恩西疯了一样的嚎叫挣扎,男人被他吓了一跳,才把脚挪开。
那一刻的恐惧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聂恩西甚至有种如坠深渊的惊险心理,他把手紧紧的埋进胸口里,再也不动一下,两个男人把他从地上架起来,粗鲁的扔在了拖拉机后面的一堆干草里。
第十五章
周雨费了点事儿,把王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诊所里,叫人通知了王伯的儿子,又火急火燎的往地里赶。
越往地里走,周雨就越紧张,他好像是要亲手揭开一个极为重要的结果,而这结果近在咫尺,他却没什么勇气去看。
再转一个弯,就到了他和聂恩西分别的地方,周雨远远望去,没有人,田垄上的草帽倒很明显。
周雨喃喃的安慰自己,“西西,西西应该是嫌晒,到树后面躲着去了,肯定是。”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步伐拉的格外漫长,先捡起那个小草帽揉了两下,才继续靠近柳树。
他试探着喊:“西西?”
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