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让齐恒审问宋嬷嬷的事终于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却有些模糊。

其实要齐恒来说，宋嬷嬷远比他审问过的其他狡猾或者意志力坚定的犯人难审，不是宋嬷嬷嘴有多硬，反而是因为宋嬷嬷容易审问才麻烦。

其他的犯人是知道自己隐瞒的事情的，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事进来，小吏们审问是有方向，撕开一个突破点就容易多了。

而宋嬷嬷自己对那些问题都模模糊糊，说出的信息反而太多，零碎的东西太多，叫人难以辨别出有问题的地方。

这就像一个是带着攻城车攻城，一个是娶新娘回答问题才能进门，虽然难度不高，但是太广泛，难有着力点。

齐恒在整理了宋嬷嬷的所有供词后，分成进宫前后，然后一点一点在细节处对比，终于佟贵妃在进宫后确实有了变化。

但是佟贵妃不像那个‘舒兰’和其他两个异世之人一样变化那么大。

只是一些生活小习惯和做事的方法态度有变化，不过也能解释为进宫后遭遇生死变了性情，头疼不已的齐恒只能将疑点整理在奏折里呈上。

康熙看了奏折也是将信将疑，虽然有变化，但是不像其他人那么明显。

目前看来也不像是有什么特殊能力，不能仅凭这点判断就认为佟贵妃被异世之人占了身体。

佟贵妃毕竟身份特殊，根本不可能直接审问她。

抬手揉了揉眉头，看见站在旁边的齐恒，突然又想到了玉瑶，齐恒是玉瑶的亲哥，从齐恒的脸上多少能看出些玉瑶的影子。

康熙摇摇头决定摒弃那些杂思，准备先去承乾宫，试探看看佟贵妃到底是不是如同猜测的那样。

许久不见康熙的佟贵妃听见太监的传报还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窃喜，果然皇上是不会冷落她太久的，佟家的女儿是一定会备受荣宠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吧。”康熙亲自伸手扶起佟贵妃，佟贵妃惊喜不已。

两人坐到塌上，大宫女奉上刚泡的碧螺春，佟贵妃嘴角的笑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看的康熙心里厌烦不已。

端起茶杯，掩盖神色，饮了一口热茶才缓缓开口，“舅舅递了折子来，明年初大军就要凯旋，朕想着告诉你，也叫你跟着高兴高兴。”

舅舅？佟贵妃思考了一瞬，舅舅说的是佟国纲，佟贵妃的大伯，比起父亲佟国维更受皇上看重。

回忆起来的佟贵妃不紧不慢的回答：“大伯能凯旋，臣妾自然高兴，不仅是为了大伯回来而高兴，还替皇上高兴，三藩之乱终于结束，皇上也能松快许多。”

康熙眼睛里幽深的光芒闪过，看来猜测是对的。

之前从来没怀疑过，自然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可当看过几个异世之人的资料之后，康熙对此已经有了些辨识能力，佟贵妃这一段话就露出了好几个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