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隔壁的屋子也收拾干净了。苏知鱼嫌弃周铢用过的东西脏,便让人都扔了,还亲自送苏妙玲回去歇息。
屋内焕然一新,还点上了昂贵的熏香。
苏妙玲坐在柔软的床铺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从雀蝶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开始,她就一直没说过话,苏知鱼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可因为心中存着一口恶气,所以她忍不住抱怨道:“堂姐,像这样动手打你的猪你居然能忍?”
苏妙玲攥紧帕子,不做声。
苏知鱼无奈,正准备出门前,苏妙玲突然唤住她。
“苏知鱼。”
苏妙玲叫了她全名。
苏知鱼转身看向她。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苏妙玲的眼神有些飘。
“我羡慕你身为独女,拥有万贯家财,虽然母亲早逝,但父亲疼爱你如眼中珠。因为你不愿意,所以他既无继妇,也无姨娘,整个苏家二房都将你捧在掌心里宠爱。而我呢?我的亲生母亲将我当成利益工具,他们眼里只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我好不容易嫁了个人人羡慕的富贵人家,可最后却又落得如此狼狈。”
在苏知鱼眼中,苏妙玲是个沉默寡言,性子闷的人,她以为她不懂反抗,其实她只是没有力气反抗罢了。
在这个地方,她就是那个被压榨的最底层。
苏知鱼能有如此魄力和自信,都源自于她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只要她惹出什么事来,父亲总会替她善后。日积月累,苏知鱼被养得更加骄纵,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不会受着。
可虽然苏妙玲如此说,但苏知鱼依旧不能理解苏妙玲的处境,她只是觉得她与那周铢这般,还不如被他休了算了。
“你是不是想,我现在这样还不如离开周铢?”苏妙玲苦笑一声,“可你看看,这个院子里连我的一个房间都没有,我能去哪里呢?”
苏知鱼从小锦衣玉食,从来就没有为这些事情烦恼过。
“大伯父不是有田契吗?”
“那是留给弟弟的。”
“那你的嫁妆呢?”
“都是留给弟弟的。”
苏妙玲出嫁的时候她娘确实给她准备了嫁妆,可一等她成婚完毕后,便将那份嫁妆又要了回去,说什么替她保管,实际上早就给苏天飞了。
“周家不是很有钱?”
“那是周家的钱,与我何干。”苏妙玲笑得越发凄苦。
苏知鱼看着她脸上的笑,缓慢开口道:“你自己都明白已经是死路,为什么还要往里面跳。”
在苏妙玲凄楚的目光中,苏知鱼低声询问,“那你,想摆脱他吗?”
“我摆脱不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认命了……”苏妙玲无助地摇头哭泣。
苏知鱼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一把将人拉起,领着她往苏家绣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