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所属。”陆时行脱口而出。
沈庭安面露惊愕,“你这……铁树开花啊?是谁?”男人一猜就中,“苏家绣坊那位小姐?”
陆时行沉默着没说话。
默认了。
沈庭安摸着下颌,“这可难办了,她身份太低……”
“我不是在乎身份的人。”
“你现在深陷绯闻……”
男人冷笑,“我连那个礼部尚书女儿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写信了。”
沈庭安失笑,“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你该找那位苏家小姐解释呀。对了,”沈庭安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听母亲说,那位苏家小姐一等‘吴道子’裙做好,便要回苏州去了。”
“苏州与京师路途遥远,你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沈庭安说完,仔细观察陆时行的表情。
男人面色一僵,强撑着道:“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经过礼部尚书之女一事,陆时行突然意识到了他跟苏知鱼的不同。
她该是生活在阳光下的娇气小姐,而不该与他一道被扯入这些阴谋暗战之中。
“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男人声音低哑下来。
“你怎么知道她需要什么呢?”沈庭安表示不赞同。
陆时行转头看向他,神色凝重而认真,“若是你有心爱的女人,你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
沈庭安无奈,“你就是顾虑太多,我觉得那位苏家小姐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
那么一朵娇花,合该生长在她应该生长的地方,而不是与他一起经历风雨,穿着最粗糙的衣物,每日里都要担惊受怕是不是会有刺客来袭。
他,舍不得。
“那礼部尚书之女你准备怎么办?”
“我已经查到她为何这样做了。”男人的表情变得极其凌厉,就如一柄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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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礼部尚书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身边站着陆时行,面前站着圣人。
圣人抬脚,一脚踹到礼部尚书的肩膀上,直踹得他翻倒在地,像只乌龟似得扑腾了一会儿后,赶紧重新跪到地上,然后膝行着爬到圣人面前,继续磕头。
“陛下,都是臣鬼迷心窍,都是臣的错啊!”
认识礼部尚书的人都知道,他年逾六十,只得一女,视作珍宝。实则,他在外面还有一房外室,如今生下的那个男婴都有三岁了。
那日里,永宁侯找到礼部尚书,说他若是想要他三岁的儿子活命,就必须要听他的话。
礼部尚书没有办法,只得听从永宁侯的吩咐,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推了出去。
可怜那女儿家,毁了名声,还要被塞给一个天煞孤星,整日躲在屋内以泪洗面。
可那又如何,一个女儿家,怎么比得上礼部尚书老来得的三岁儿子呢?他五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啊!就算是死,也要保全了他们赵家唯一的血脉。
当然,自家三岁儿子还捏在永宁侯手里,礼部尚书只得说是自己贪恋平阳侯权势,想让女儿攀附,绝口不提永宁侯。
“陛下,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了,那臣就退下了。”陆时行也知道,没找到那三岁男童之前,礼部尚书是不会供出永宁侯的。
陆时行拱手要去,不防那边突然奔过来一个小太监,跟守在御书房门口的大太监说了几句话后,大太监躬身进来,附到圣人耳边。
圣人听罢,面色微变。
“霁白,赵家女儿投湖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