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榕宸把头发擦了个半干,靠在沙发上发短信。宁雨慢吞吞出门,挪到病床前,霍榕宸抬眸,宁雨因为一只手打了固定,半边身子动的很艰难,他往床上挪,霍榕宸撂下手机起身过去扶住宁雨的腰,手上用力就把宁雨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宁雨瞪大眼,霍榕宸这个病秧子还能抱动他?
霍榕宸把宁雨安置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睡觉。”
宁雨生平第一次被人打横抱,他的内心有一万句卧槽。躺平,霍榕宸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了玄关处小灯。宁雨看着天花板,余光里扫到霍榕宸已经躺下了,他看的眼睛有些酸,闭上眼听到霍榕宸低沉嗓音。
“我下个月就三十岁了。”
宁雨拉起被子盖到下巴的位置,不知道霍榕宸为什么要说这个,跟自己有关系吗?宁雨知道霍榕宸年级不小。
“我爷爷走的时候立下遗嘱,我三十岁前去世他们谁也拿不到钱。”霍榕宸顿了下,继续道,“所以他们拼命的救我,希望我能活过三十岁,可又怕我活的太久。”
宁雨睁开眼,寂静的房间沉的令人窒息。
漫长的沉默,霍榕宸道,“你说我活得久好,还是早死好?”
最后一个音很沉,撞到宁雨的心脏上。宁雨听不出其中的情绪,也许有悲哀,也许什么都没有。
生活没有奔头,也没有希望,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他从有记忆就在医院,他的世界只有两个颜色,黑和白。
白色的医院,黑色的夜晚。
人生到底是长还是短?
宁雨迷迷糊糊的睡着,再醒来房间已经没人了。护士给他扎输液针,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进房间里。宁雨抬手盖在眼睛上,昨天霍榕宸的话他听明白了。
有很多人想弄死霍榕宸。
霍榕宸如果死了,合约自动解除,宁雨能全身而退吗?暂且把念头压下去。豪门争斗,宁雨可能会成为冤死鬼,霍榕宸死不一定是好事。
中午班主任就过来了,看宁雨顺便给补课。另外几个老师从五月六号开始过来给宁雨补课。时间安排在晚上,六点到九点。宁雨忙起来就忘记了疼,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