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不脱鞋,”徐稷哄他:“我还没跟你说呢,上次我在这挖了颗珍珠。”
路鹤宁:“……”
“真的,”徐稷一脸真诚,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地方道:“就是在那里,估计是谁埋进去的。你不知道吗,现在很多学生好这么玩,埋进去再挖出来,上次我还看他们埋了一个人进去。”
路鹤宁愣了愣,看他的样子辨不出真假,忍不住问:“那给挖出来了没?”
“没,”徐稷哈哈笑:“那帮小子把人埋完就嘻嘻哈哈跑远了,被埋的那个自己钻出来的,骂了一路娘。”说完见路鹤宁不信,瞪眼道:“真的,我正好路过,给他捎到学校里去了。”
路鹤宁这才相信,又偏过脸瞅他:“……你怎么天天管闲事。”
徐稷只笑,又伸手拉他:“快下来,跟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宝贝。”
路鹤宁起初还有些放不开,他从懂事起就没干过这种过家家的幼稚游戏,更何况现在天气转暖,又是周末,海边三三两两散步的,钓鱼的,处处都是人……可是看着徐稷真卷了裤腿在那挖,他又忍不住好奇,过了会儿也试探似的伸手抓了一把。
太阳晒的沙子热乎乎的,因为离着海边远,这块的沙子还挺干燥。徐稷看路鹤宁默不作声的在那左刨一下右拨拉一下,似乎玩的入了迷,忍不住偏头多看了两眼。路鹤宁身上有种安静的气质,这常使他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比如这会儿太阳西落,一层层镀金似的阳光洒下来,别处都是嬉笑打闹说说笑笑的,到了路鹤宁这一小片,就静谧的更要升仙儿似的。
徐稷忍不住往要升仙儿的人跟前靠了靠,看这人的眉眼口鼻,连着手腕的肌肤上都隐隐泛着光泽,忍不住手痒的上前握住:“你在挖什么呢?给我看看?”
路鹤宁抬脸看他,笑了笑,眼睛里也像蕴着霞光。
“都是些小碎片,”他把一片扒拉出来的一堆东西给徐稷看,又往后抽手道:“大概是周围学生埋这的什么东西碎了,再找找周围还有没有了,要不然会有人被扎到脚。”
徐稷不舍的放开手,拇指捻了捻,心不在焉道:“沙滩上有清洁工,回头就一块扫了。”又说他:“小心别划到手。”
他嘴上这么说,下手却很快,不多会儿又挖出两块白腻的小瓷片。路鹤宁一时兴起,把那一小堆的碎片拼了个大概——看样是个空心的瓷质套娃,上面油彩画了个笑眯眯的脸谱,眼线细长,憨态可掬。
路鹤宁微微一怔,跟徐稷一人一半,手捧着丢去了垃圾箱。
回程的路上徐稷有感而发,边开车边慨叹道:“我当年的头笔钱就是靠捣鼓套娃挣的,那时候十年前,这东西江城不多见,我就跟着人去东北进货,当二道贩子,回来就吹说这儿个是俄罗斯滴,老毛子手里进的外国货!还真有人信,还有外地的从我手里买了,回去到到商场里摆。”
路鹤宁笑:“你还真是厉害……”想了想又道:“我以前也收到过一个,说是俄罗斯产的,七层的木娃娃,我放床头上好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也没敢跟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