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城北方向的苍穹倏然被一凄厉鸣镝声刺破,令他顿声,猛然驱战马赶去,用背影仍下了一句话,“乃是斥候传信!护军稍候,我且去看看。”
勤勉可佳,但略显鲁莽。
他与亲卫仓促急驱,座下良驹四蹄纷飞时还将雪花刨起,有不少溅落在了郑璞身上。
郑璞自是不会计较的。
挥手让乞牙厝等扈从不必围过来护卫,他驱马往矮丘眺望静候。
少时,只见刘柱与十余骑卒将四骑困在中间引过来。
看双方的神情似不曾发出打斗之事。
那四骑皆带着毡帽、齐肩断发,隐隐居中之人竟还以金档饰耳、附蝉为文、前插貂尾,犀皮郭洛带束腰。
不问亦知,乃是匈奴,且中间之人必为部落大人。
谷奇哉!
身为部落大酋,竟仅携数扈从来访,莫非是前来求依附乎?
郑璞将手放在了胡须上。
待他们近跟前,那大酋不等刘柱禀报,便主动跃下战马,躬身屈臂抚胸作礼,“我乃休屠胡薄居姿职,敢问前方是汉郑护军否?”
竟是胡薄居姿职!
闻言,郑璞眼眸中闪过一缕诧异。
而直起身的胡薄居姿职见郑璞没有回应,还以为郑璞不知自己,又出声解释道,“郑护军,我先前是魏国安定郡的保塞大人,前不久亦参与了令居塞的战事。”
“我知你乃何人。”
轻轻颔首,郑璞淡淡出声,“首领先前既附逆魏与我大汉为敌,今以身犯险而来,不知何故邪?”
“无他,求免遭无妄之灾。”
抬手指向宣威城,胡薄居姿职脸色有些无奈,“此事非我部所为,亦知何人所为。我知贵军必会追究此事,故而前来以实情相告。且日后我部亦不再附魏,并尊大汉为主、定期奉贡,但求我部在休屠泽时,贵军莫以兵锋临之。”
果然,乃趋利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