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不免有疑。
游楚昔日为魏陇西太守时,面对汉军骤然而来,哪怕兵寡且无有援军,但满城士庶皆愿意与他誓同生死而战。如今在酒泉任职近一岁了,还不能令黎庶信服吗?
再者,游楚本就时武威郡人。
对于酒泉郡的黎庶而言,游楚乃是与他们同心同体之人。
“不想得子瑾如此看重。”
闻言,游楚晒然而笑,先是举起酒盏邀杯以示作谢后,才徐徐而言,“我虽薄有名声,但少时在关中健长,步入仕途以来亦不曾在河西为吏,故而难为也。”
顿了顿,他又紧着说了句,“非是我推脱,不愿为朝廷分忧。委实乃弓箭社建制之中的社头、社副与录事等皆要任朝廷官职且依着军法治事,此与郡内募兵无异。纵使我竭力奔走,然亦无法宽黎庶之心。”
呃
郑璞一时哑然。
强令社头等人任朝廷官职,是为了弓箭社日后不会沦为豪右抑或野心家私人牟取权柄的工具、遏制诱发动荡的防患于未然。
谷櫺乃是不可妥协的原则。
毕竟,先前光武帝刘秀都因此罢了郡都试之制。
如今丞相又如何会因一时之利,而埋下日后祸乱河西纲纪的种子。
“如仲允兄之言,弓箭社之事便且先搁置罢。”
略作沉吟,郑璞有些怅然,“我会作书与丞相,将此地实况告知,谏言待张掖郡推行见成效后再见机行事。届时,兄还需多劳心。”
但游楚并没有作答,而是眸中泛起了笑意,一如昔日二人戏谑时得逞的神态。
亦令郑璞见了,不由微怔。
莫非此事尚有转机邪?
心中自问了句,郑璞捏须作思。
片刻之后便恍然,不由指着游楚笑骂道,“好你个游仲允,计议国家之事却诙啁玩忽。明明有裨益之策竟是不言,故作姿态戏耍于我!”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