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激动愤怒的声音如同把把利刃生生刺入韩文谦的心脏。
是的,这是他亲口说过的话,如今由他自食恶果……韩文谦咽下口中苦涩,唯恐谢何的挣扎弄伤了自己,缓缓松开手。就好像……松开自己唯一的救赎一般……
声音涩然:“我不动你,你别激动……”
谢何转头看着韩文谦,脸上没有刚才的怀念和笑容,只有戒备和悲伤难过,还有若有似无的复杂恨意,说:“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韩文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口的,只听到自己木然的声音,“你车祸受伤了,所以你在医院,我……我只是来照顾你……”
照顾?谢何根本不信,想起车祸前最后秦烨和说的那些话,想起韩文谦对的无情算计,眼中渐渐流露出悲哀至极的色,声音轻轻的:“你担心我回来和你抢是吗?你……你根本不用这样小心的,我不和你抢的,我也抢不过你。”
韩文谦嘴唇颤抖下,“不是的……”
谢何刻也不想留在这里,起身就要走,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插着管子,双手全部包裹在厚厚的纱布里,根本看不到模样,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下,只感到疼痛。
,的手受伤了?
谢何的瞳孔收缩下,这瞬间惶恐淹没,完全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抬起手就用牙齿去撕咬手上的纱布,要知道的手到底怎么!
韩文谦终于不能再视若无睹,连忙上去制止谢何的动作,用力的抱住,轻声安抚道:“别动,别动……等伤好就可以拆……现在不能拆。”
谢何挣不开韩文谦,苍白的脸上是无尽的恐惧,声音发颤,“我的手怎么?为什么动不,好痛……”
韩文谦想起医生的话,心中只有绝望,那样的事实如何能和谢何说?的弟弟是这样的爱惜的双手,这样的热爱他的音乐,然而从此以后,也不能弹琴了,甚至连重物都不能拿……
韩文谦声音压抑且僵硬,最后只是说:“只是受了点伤,等好了就没事,忍忍。”
谢何双目空洞,极致的惶恐之下人本能的想抓住任何救命稻草,颤抖的问道:“真的吗?你没骗我吗……”
韩文谦抚摸着的背脊,说:“我没骗你,你只要好好养伤,切都会好的。”
谢何的身躯依旧瑟瑟发抖。
韩文谦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在滴血,但还是道:“你不想看到我,我这就出去,你安心的养伤,好不好?”现在谢何的情绪很激动,不想刺激,为此宁可退让一步。
谢何沉默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韩文谦爱怜的注视着谢何,缓缓松开手,看谢何果然安静下来不挣扎了,轻轻带上门出去。
就靠在病房的墙上,仰起头伸手遮住眼睛,过好一儿,才起身去叫护士,不放心谢何个人留在这里。
护士很快就过来了,韩文谦仔细交代番,看着护士进门就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转身就听到护士发出一声惊叫,韩文谦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想都没想的冲了进去!
进门,就看到谢何用牙齿把手上的纱布全部撕咬了下来,眼中满是疯狂之色,因为动作太过粗暴,还没有完全长好的伤口又开始鲜血淋漓,那双恐怖的双手彻底展露出来,关节扭曲遍布伤疤,如同丑陋的树根一般,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床上,雪白的床单衬着那双手越加可怖,也不复曾经的美丽……
谢何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好痛,好痛,只是想动一下,想伸直一下已都不行,只有锥心的疼痛……
的手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韩文谦一边大喊道:“医生!医生呢!”然后一边冲过去抓住谢何,让他不能再动,看眼谢何的手,心痛到扭曲,但还是克制自己不要失态,和谢何说:“只是看起来可怕,等好了就没事。”
谢何似乎有些失神,过好一儿,转头对韩文谦说:“你骗我。”
韩文谦本想继续说么,然而对上谢何那冷寂的双眼,忽然说不出来了。
谢何冷冷的看着,说:“你果然是在骗我,我根本好不,你直都在骗我……”
永远都好不,连手都没有……
医生终于赶过来,看着谢何的样子不住的皱眉,要给重新包扎,然而谢何很不配合,最后不得不使用大量的镇定剂令他安静下来,这才重新给的双手包扎好。
韩文谦看着沉睡过去的谢何,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哀无力,该怎么办……
到了半夜时分,谢何忽然痛苦的又醒过来,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再次支配,韩文谦根本没有睡着,连忙拉过病床边的束缚带小心的将谢何的手脚都绑起来,从胸腹部缠绕过去,将牢牢固定在病床上,然后喂吃替代缓解的药,谢何很快开始志不清,开始不住的喊着,救救我,救救我……后来又说杀我,杀我吧……
这样的谢何令韩文谦痛苦到想要死去,可是他却一直一瞬不瞬的看着,刻都没有挪开眼睛。
这是他造成的恶果,不能逃避,哪怕痛苦都不能逃避……他只恨为么不能把这些痛苦转嫁到自己身上,要让他所爱的人承担……
后悔,又是这样的无济于事。
叮,目标韩文谦好度2,当前好感度94
过许久,谢何终于再次安静下来,瞳孔涣散的睁着眼睛,半张着嘴巴。
韩文谦到洗手间里用温水拧了下毛巾,然后过来轻轻的帮谢何擦了下脸。谢何似乎有些反应,慢慢的转动眼睛,看着韩文谦,说:“你杀我吧。”
韩文谦手上的动作顿,随即继续帮谢何擦脸,没有回应那句话。
谢何眼里露出哀求的色,以及绝望的疯狂,说:“你杀我吧,我这样的垃圾就该去死,求求你……我这样的废物,没用的垃圾,就该去死啊……”
已经彻底崩溃,连最后支撑的信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