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桀?”
我看着眼前字字句句说要“补偿”我的父亲,“你真伟大,父亲,竟然为了自己的生意不惜召回六年前被赶出家门的女儿,陈淇钧先生是吧?”我弯腰捡起脚边的照片,“他看上我,看上我什么?我的这张脸,还是我这副破败的身体?你有没有跟他说过你女儿心理有疾病的,你有没有跟他说你女儿甚至还是右手残废的?”
“什、什么?”
他惊诧的表情让我想笑,“你连我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都不闻不问,你凭什么管我的将来?为了我好?多么伪善的借口,你何不直接说你想要利用我来帮你获得更大的利益,这样岂不真诚?至少这样,我就不会觉得这么倒胃口!也许这样,我可能会大发慈悲地帮助你也说不定!”
“安、安桀,你说你什么?残废……”沈晴渝过来想要拉住我的手。
我甩开她的碰触,“沈晴渝,你明明心里很不喜欢我,却偏要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给谁看?不累吗?”
沈晴渝有点着急了,“安桀,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
我冷笑,一一扫过眼前的人,震惊的父亲、紧张的沈晴渝以及一直坐在那里垂着头的席郗辰,“我本来还想,这次突然找我回来是为什么?是不是想要为这么多年的遗弃说声对不起?原来是想要把我当作筹码来联姻。你们给陈先生看的是我哪张照片?出国前的?十七八岁那时候的?陈先生喜欢未成年?还有这幢之前说要给我的房子,是给我作嫁妆用的?你们可真大方。”
“安桀,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你们现在是想要联合起来把我送人啊,这样我也不声不响?我已经不是从前的简安桀,我不会再软弱无能到任由你们丢弃,更不可能被你们利用和作践!”
“安桀,为什么你要这么偏激呢?”简震林的身体颤抖得犹如寒风中的枯叶,“还有,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右手会残废?”
我强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如今再说这种廉价的关心的话,只会让我更憎恨你。”
简震林狼狈地看着我,错愕不堪。
我拿出那张一直放在口袋里的信用卡,扔在简震林面前,“这是还你的,里面一分都不少,以后,我与简先生您不再有任何关联。”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就转身离开,背挺得很直,带着我所有的骄傲,证明着这一次简安桀并不是被赶出简家的!我走出玄关,穿过花园,任由冰冷的雨点打在身上。当我跨出那扇铁门时,我想,这次是真的彻底结束了。
记得有首诗里有一句话,她说:“美丽的不是那幢小楼,是小楼里的那个故事。”换在我身上便成了,“小楼依旧是那幢美丽的小楼,我在这楼里经历的,却从来跟美好无关。”
泪水顺着雨水滑落脸颊,滴落到脚下冰冷的路面上。
“哥,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倒进撑着伞朝我跑来的朴铮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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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无法再克制地大叫出声,我没有想过要报复他们——报复父亲对我的遗弃,报复沈晴渝的诬陷,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一次次对我的伤害、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