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花落定,当天气步入深秋,我毕业到芬兰也已半年,适应良好,虽然芬兰的主要语言是芬兰语和瑞典语,但好在他们教育普及程度高,英语也是他们的主要流通语,所以基本的交流可以,生活的问题也就不大了。
而工作,我应聘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华侨开办的,华人跟当地人各占一半。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我吃过早饭跟小姨说了声就骑着自行车出门了。小姨的公寓靠近一所大学,环境优美不输巴黎我的那所母校,所以我有空都会去走走,散步或骑车,当锻炼身体。
我一路骑进学校,昨晚下了一场雨,但现在已雨过天晴。绿树滴翠,不知名的果子被雨打下,在路上砸出了一地的红洼儿。
在我逛了一圈要骑出学校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我背后喊道:“嘿,嘿,小姐,请你等一下!”
我停下车回头,一个棕发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有一张朝气蓬勃的纯西方面孔。
“有事?”我跟对方用英文交流。
“我是美术系的学生,我上周也看到你了,我觉得东方人都很美,你更加像画中的人,我可不可以请你当我的模特儿?”
“模特?”我注意到他身后背着的画板。
“对,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只是简单的人物素描。”眼神非常诚恳。
我想了想,正待开口手机就响起。我看了下号码,对面前的人点头道了声歉就推着车子走出几步,一接起,那边低沉的嗓音传来:“一早就想打过来,但担心你还在睡。”
“嗯。”
“现在在忙什么?”柔柔的,有几分诱哄的味道。
我跟他这段时间都是在远距离交流,毕业半年总共只碰过四次面。
“不忙,在骑车。”
“大学里?”
“嗯。”
那边应了声,沉默两秒后传来一句低喃:“安桀,我想你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类似于甜言蜜语的话,但我还是有些不大自然,岔开话题:“你那里现在……”我看了下表换算了下,“凌晨四点多吧?”
我清晰地听到一声叹息,“嗯,大概吧……”
大概?
我没多想他含糊的言辞,看了眼身后依然站着的男生,笑道:“有人找我当素描的人物模特。”对于一切牵扯到美术绘画的,我都会有几分偏心。
“认识的朋友?”语气平常。
“不认识,学校里遇到的学生。”
“学生?年纪应该不大。”
“是,挺年轻的。”我没什么特别含义地说着。
“男生学绘画,挺难得的。”
“嗯。”的确是蛮难得的,绘画需要细心与耐心。“郗辰,你等等。”
我走回那男生旁边,让他这么等着总不好意思,我说:“我现在没有空,下午或者明天行吗?”
对方一听立刻说ok,“谢谢!我叫oliver。”说着他在空白的素描纸上写下了名字和电话撕给了我,再次开朗地道谢:“谢谢,你有时间打我电话吧!再见!”
我被他的笑容感染,也放松了点心情,笑着道了声“再见”。
波澜不惊的嗓音响起,“他给你留电话号码了?”隐约还带着笑。
我将手机贴近耳边,“嗯。”
“安桀,我想我现在就想要见到你了,应该也快了……”平平的语调,然后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这简短而略显冷淡的回答以及被挂断的电话让我一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