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州理亏,实在是没脸,呲溜一下蹿起来:“我在球场上确实扭着了,现在不疼了。”他指指脚踝,“说不定马上就疼了......你去哪?”
易多言去挂号,皮肤科。久病成医,他知道自己晒伤了,用什么药、剂量,都门儿清,和老医生多唠了两句。
皮肤科医生瞧他细皮嫩肉,也心疼:“多做些室内体育嘛,我们中年人都一周五天健身房,体操拳击动感单车,健身游泳了解一下,来来来,我发个分享给你,领劵买课立减五十呢,我们全科室都买啦!”
夏夜天黑的晚,等他二人去停车场,华灯初上。
易多言要去拉驾驶座车门,裴继州小声:“还是我来开吧。”
他理亏嘛,一把嗓子压得又软又哑,分分钟叫人流鼻血。
易多言扭头,狠狠一瞪眼:“我开!你崴着脚了疼得厉害!”
无法无天就这样的,裴继州不惯他了,十分矫健地上前——只要时间允许,他还可以表演拳脚,只要多多别再气他装瘸。
裴继州一只手扣住易多言的手腕,另一只手举起车钥匙,叮叮咚咚一阵响,说:“下回停车,要记得挂空挡拔钥匙。”
易多言无法接受被人说该如何开车,正如没人能教他怎么踢球,涨红脸,去抢钥匙:“下回直接在操场上风干吧你!”
裴继州把手一收,易多言果然立马龇牙,这样的小兽得顺毛撸,便说:“还是我来开吧,你多久没开车了,晚上查酒驾的多,这车被拦停,你和我得一起上头条。”
易多言知道这车的身价高,上路时属于“无关车辆,退避三舍”级,且不说刮了蹭了把他卖了能不能赔得起,来前他到底是哪来的勇气猛踩油门的?
……但么放弃,太没面子了吧。
面子是易多言赖以生存的根本,上学时男生为了发型,宁肯被全校师生围观,他头可剃也不愿意被人看。
这一口气他还就要挣了!
易多言刚想来一肘击,裴继州掐准时机,他刚动,竟然结结实实撞人家怀中。像他自己咬了钩,裴继州把他困在怀抱和车门间。他涨红的脸更烫了,那种感觉沿肌顺肤地渗入筋骨——发情就是这样的,发春也是这样的!
他要是只猫,就趴下来了!
停车场的照明从来不清,进一步暧昧,退一步昏暗。这时机,这分寸,不得不说,裴继州在很多方面都出类拔萃。
“滚开!”易多言要炸了,明明叫别人滚,自己低头先滚蛋,钻进副驾驶,忿忿地扣安全带撒气。
这算……引战了吧。
开车上路,裴继州稀里糊涂,潜意识告诉他,今晚又得孤枕。
他们之间那点事,就不能挑明了。各自装傻还能和平共处,说出口就只能我是刺猬你当仙人掌,比谁刺儿更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