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时间指向凌晨。裴继州受不了了,趿着拖鞋去客房,扒拉房门:“睡觉吧。”
易多言趴在不大的写字台上,挑灯夜战,脸蛋经由台灯的光滋润,眉眼也如被有意描画。他揉了揉脸蛋,不乐地说:“自己睡去,再多嘴,我就睡客房了!你以后都自己睡吧。”
他对手中的事很上心,就是这种认认真真的态度直戳裴继州的小心肝儿。
裴继州讪讪地关上房门,还是等拿下来再跟他提吧。
第38章 遗产
现在的小年轻都不爱打电话,易多言自打和裴继州有了不可描述的关系后,每个月都要多出几块钱话费。
易多言刻意换成微信,裴继州依旧不察,该电话电话,该短信短信,行事作风都跟老人家似的。
当一串八位数的阿拉伯数字在屏幕上亮起的时候,易多言只当是裴继州,想也没想便接通。
“你好,第八人民医院住院部。”
“什么?”易多言在公司,当着来来往往的同事的面跳起来。
那头是毫无感情的口吻:“易咏是你父亲吗?”
易多言心中警铃大作:“是,我爸怎么了?”
背景中有阵阵骚动,快步行走、生理盐水袋碰击的沉闷,说话的这人口吻依旧不冷不热:“他住院了,内科。”
吧嗒一声电话挂断,易多言吓得不轻。司机在车库玩手机,他砰砰砰地敲车窗,唬得手机掉刹车下,待看清是谁,忙解开车门锁:“你怎么下来了。”
“八院,第八人民医院,快!”易多言连滚带爬地上了车,一股冷气嗖地把他包裹。他没妈了,该不会又要没爸了?
司机察言观色,不敢说一个字,一路风驰电掣,插超灵活,没给“司机”这二字丢脸。
易咏安安稳稳地躺在两人间的病房里,面色红润,胖了一圈。另一个床位铺盖齐整,两张病床之间还站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脑门上就差刻“律师”二字。
住院部的电梯又慢又挤,易多言直接放弃,从消防通道一口气爬到七楼,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易咏脸上的红润比他还健康,易多言顿时觉得一颗真心喂了狗,靠着门框喘匀乎气。
两人在商量什么,突然被打断,一齐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