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州一觉到凌晨两点,旁边依旧不见人影,怎么那么黑?
他琢磨出不对,走出房间,走廊也熄灯了,铺着窗外云和月的影。他想也不想,特精神地进了客房,掀开被子直接上床。
整个过程跟梦游似的,抱上一具暖和的身体,睡魔才回来。
早上易多言蜷缩成一团,身上仿佛重重压了几十床厚实的棉花被,想着我这风姿绰约的大长腿正好派上用场,想到便做到,抬脚就是一个猛踹。
踹上才察觉到脚感不对,为时已晚。
刘姨正在做早饭,煎油滋滋的生煎包,头顶陡然传来重物磕在实木地板上的声音,感叹现代年轻人晨练的节奏步步紧逼,瞧着动静,公园里武林高手似的老大爷快要落伍啦!
易多言迷糊:“你怎么在这?”
裴继州不知道他是问自己怎么在地板上,还是怎么在客房。早起有点冷,他重新钻进被窝,抱牢了:“一大清早抱着老婆再暖一暖,连早饭都免了。”
这下易多言彻底醒了,眼睛也睁圆了,满打满算没睡过六小时,却精力旺盛:“那晚上也一并免了吧。”
“别,三十不到就憋死了。”
“年纪轻轻都还活得好好的,你完蛋个毛线。”易多言艰难困苦地抽出一只手打哈欠,大学室友有四川和山东人,一寝室的普通话都得跑偏,“猝死的都是年轻人,我们年轻人是有底线有节操的!手拿开!人滚开!”
他蛇一般奋力扭动,“嘴也离我远一点!”
“——不!许!啃!”
生煎包都透心凉,皮也软了,裴继州还有精力晨跑,易多言比面皮还软绵绵地趴餐桌上,看时间,心想公司里那群人该敲锣打鼓庆祝了。
希望一上午的时间能给出个满意的方案吧。
快中午时易多言才来到公司,刚下电梯,就被昨天那几个人团团围住。他以为是最新的方案,可递过来的文件还是昨晚那个,连个错别字都没改,更别说特意指出的问题。他阖上文件,冷冷地看着几人。
其中一个留着大波浪卷发叫张月琦的女人说:“那边公司说这个就是最后方案,合作那么多回了,你——他们都懂的,其实这样就可以了,能实行的。”
“你说的行了就是行了?”易多言快被气笑了。
张月琦抱着文件夹,像抱着火炉取暖:“你自己去商量吧,我们是说不通了,你觉得你有本事就让那边再换,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我的人情,都是平起平坐的凭什么啊。”
有人拦着她:“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