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多言有点脱力,恨不得倒头大睡。
裴继州半抱半拽地把他带走,等电梯的时候,低声说:“我安排了保镖盯梢,不找个小黑屋把你关起来我不放心!”
易多言倏地站笔直:“那你多安排几个……”裴继州盯着他的目光阴森森的,他想起来这个男人其实非常可怕,不至于挥一挥手地动山摇,也八|九不离十,怯怯地开口,“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一点都不怕,真的。”
“我希望你能害怕!”裴继州狠狠吐出这几个字,没什么比年轻无畏更可怕的了。原以为只是倒霉催的一场普通火灾,结果冒出个谋杀,最关键的是,他怕其实是冲他来的。
已经遭遇过一回不明不白的偷袭,短短数月又来一回?
易多言识时务,闭嘴不再说话。他知道裴继州这是真生气了,上了车后又累又困,像只小猫咪蜷缩起来,轻轻一靠。
一刹那岁月静好的感觉袭来,裴继州十分稀罕地听见他连打了几个小呼噜。
就这样吧,裴继州无可奈何一笑,关起来就不是那个活蹦乱跳、原汁原味的多多了。
易多言没能睡多久,迷糊中感觉有人在抱他,他一个翻身,差点五体投地,“这哪?”
“公寓,离公司近,我平时就住在这里。”裴继州收回那点心善仁慈,决心吓唬他几天再说,恶声恶气地说,“你的小黑屋。”
易多言扭头露出个讨好型微笑,笑得天真烂漫,然而天黑深寒,什么都看不见,毫无卵用,只能乖乖被牵着走。不过有种安全的感觉,像是大厦倾颓心知有人会心甘情愿为你遮挡,“关小黑屋”也甘之如饴。
裴继州的这间公寓其实最能体现他本人的原始风格,别墅是请设计师按易多言发微博朋友圈的风格设计,办公室传自父母。而他本人,苍白的像一张无字白纸,接触后深邃冷静地仿佛海底,代表的应该是他贫瘠的感情生活史。
白墙木地板,偌大的客厅只有一张黑色大理石餐桌,与六把配套椅子。厨房还算应有尽有——那是保姆刘姨的阵地,严格来说并不属于裴继州。
裴继州开灯,指了指卧室:“你先洗一洗睡觉吧,我还有事。”
易多言进卧室时鬼使神差地多看一眼,裴继州拉开椅子坐下,高大的身躯略显疲惫,灯光一打鬓边恍惚有白头发。他想飞快地扑过去,像之前那样蹦到他身上,死死抱住他。然而他脏死了,蹭得白墙上全是黑灰,还蹭出艺术品的效果,等他洗干抹净再来个飞扑!
主卧看规模应该是两个卧室打通,左边衣帽间,右边卫生间,正中间灰色大床像个正方形石墩。易多言打眼一瞧,就知道是两米乘两米的标准尺寸。
中央空调终日维持最舒适的温度,易多言边脱衣服边往衣帽间走,等进去时已经蹦跶着脱裤子,没有多余的手开灯。衣帽间里全是西装大衣,可怜的两三件居家服,他蹲下来拿叠成豆腐块的浴巾。
裴继州低沉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易多言冷不丁地摸到一团柔软的东西。
有毛!扎手!